第3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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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致穿着舒服,一回家就换上这个。他想着做鞋要布有成本,估计给她钱,懦弱的她留不住,就让李君偷偷送了些绒布和棉布过去。
冬天的第一场雪就下得很不客气,早上醒来,外面全白了,排水沟里都有没化的雪。
李君不像往年那样讨厌冬天,因为他有棉衣啦,两件呢。穿上棉衣,身上暖烘烘的,脚上是他妈又悄悄送来的厚棉鞋,一点都不冷。
年年唆一冬的鼻涕,今年它就没有了哈。
李君不冷,林萱冷。
雪厚,两人只能穿套鞋(雨靴)去上学,到了学校,坐在座位上不动,脚趾就冻得疼。
李君又跑回来把棉鞋带上。
脚上不太冷了,手上又冷,毛线手套太厚重,戴着压根没法写作业,摘了手套写,立刻就长了冻疮。
家里两个男人都心疼,一个忙着给她搓手泡辣椒水,一个找人定做了小炭炉。
于是,上学时,李君就背上背着书包,一手拎炉子,一手拎棉鞋,还要时刻提醒她走路不要滑倒,像极了古代小书童。
冻上个把月,终于期末考试了。“林旦”
同学不仅没考零蛋,还拿了一个一百,一个九十八,比排第二的李君总分高了十六。李君数学拿了九十五,语文没上九十,因为不会造句。
李君已经很满意了,因为他比第三名又多了十分。
低分的大把大把。
二年级成绩更差,两个八十分的就拿了第一,红背心两门加起来还没六十。
放假了,地竈烧起来,上面罩着桌子,把往上腾的热量捂回来。桌子上再罩上夹棉的厚布,人在桌边坐,布往腿上一搭,下半身暖烘烘的,多舒服啊!
李君的野,也到了休整期,叫上几个不用在家干活的孩子,一起玩牌。
林萱牌都抓不稳,但所有不动的项目,她都学得快,很快就被他们教会了老鼠搬家、五十k、升级等各种玩法。
孩子当然不打钱,就贴纸条,钻桌底,或者赌炒豆子之类的。
有罗红梅那个不好的例子在前,林尽致本来想反对,但看他们玩了一次以后,又放弃了。
女儿在打牌上,沉迷的是算牌,不是输赢得失,就当是个数学训练吧。
罗红梅破罐破摔,有时打牌一天一夜都不见人,有时在床上躺一天。
她在家,也不会和男人女儿说上半句,顶多刺上赖在家里的李君一句。李君才不在乎呢,所以这个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李君以为这样的好日子可以天长日久的时候,李家出事了。宝贝金疙瘩高烧不退,二奶奶建议他们早送医院,黄豆偏觉得这个恶女人是故意的,不信这个邪,连她开的药都不肯喂,就在家烧符水请神各种操作。等孩子烧到完全不清醒了,他们才急急忙忙跑到林家借钱上医院。
这是救命的大事,林尽致应了,李国安要借一百,他主动多拿了一百。
然而,终究是耽误了,孩子在卫生院挣扎了一天半,去了。
趁夜拉回来,回来路上,失了指望的李国安和黄豆母子互相指责、咒骂。
一个怪儿子儿媳没把孩子生好。
一个怪老母固执不肯送医院。
骂着骂着,就上升到了挖旧事掀老底,追究到底是谁作恶遭报应的程度。
坐在工具箱上的黄豆权威被挑战,觉得很有必要教训一下混账,巩固一下以后继续掌家的权利,从后面薅了儿子头发一把扯。
李国安开着借来的拖拉机,本就因伤心分了神,吵架上了火,加上她这一弄,直接把拖拉机开到路边缘,连人带车翻到了河里。
这要是夏天,要是白天,都好一点。
可两娘崽身上穿着冬衣,受了伤,泡在河水里。人被翻倒的拖拉机压着,冻了一夜才被人瞧见。
拉上来人都僵了,村里广播一喊,让都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俩倒霉蛋。折腾了半天,才有认出这是李家村的。
捎了信来,马秀当场就晕了过去。
谁家一夜死了仨,都是大惨事。李老头不装睡不装驼了,喊了另外俩儿子,一起去把人拉了回来。大的两个挺在床板上,小的不见蹤影,人没捞到,不知道顺着河水漂哪去了。那孩子养了半年,仍然瘦得只一捧大,破布娃娃一样,可不就沖跑了。
李老头终于信了堂弟嫂那句“不好养”
,岂止不好养,还带衰,一带二走了。
办丧事,孝子是头一等的大事,这回人家再来要人,林尽致只能同意。
人埋上山,李君的去留就成了问题。
马秀上门苦苦哀求,李家族人轮番上门劝,林尽致只能让李君自己选。
如果没有马秀,李君肯定不会回去,可是可怜的母亲如今无依无靠,他不忍心。
林尽致看他神色,知道了他的答案,拍拍他肩膀,说:“那就回去吧,有困难就和叔说,你和妹妹还当兄妹一样。”
李君郑重点头。
回了李家的李君,日子又变回了从前一样忙碌,但到底不一样了,没人再兇他。出嫁的李霞和主动辍学回来的李兰,两人都知道,他将是她们娘家的依靠,不再是那个任欺负的小可怜。多少年的传统思想沉澱,让她们在他面前,不自觉就矮了一截。
日子苦,心里舒心。
李君褪了男孩的皮性,渐渐沉稳,刚满八岁的孩子,像一个真正的家庭顶梁柱,能代表家里参加村民大会,能出面请人帮忙做工。
林萱打开了交际圈,虽然还怀念有他陪伴的日子,但到底不再是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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