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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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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不哭,心儿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才能咳咳···才能保护姐姐,不哭。城儿,父皇终是不放心你娘亲独自在那边,父皇要去咳咳···要去陪你娘亲了,父皇会亲自向你娘亲认错,求得···求得她的原谅。”

父皇抓着我手的手温度很低很低,仿佛是块冰冷的石头般。

我很想再唤一声爹亲,可许是很多年不喊,这声爹亲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张了几次嘴却终是没有喊出声来。我看到了爹亲眼中对能见到娘亲的欣喜,对我和心儿的不舍,深凹进眼眶中的眼不再是记忆中的精明有神,手掌不似记忆中的温暖,声音不似记忆中的浑厚了。

“父皇···心儿不要你去找娘亲,呜呜···父皇你起来教心儿写字好不好?父皇不要···呜呜···”

“城儿···心儿,爹亲···对你们不住,毓秀,你来接朕了吗?朕来了,朕来了···”

我只记得父皇瞳孔慢慢的涣散,嘴角却挂着浅笑,丝毫没有离开人世时的恐惧与不舍,似乎总算什么东西找到了解脱。

大祈玄德二十二年二月初七日午时,太祖进药无效,龙驭上宾。

“皇上,驾崩了···”

我呆呆的坐在床榻边,直到顺喜满是哭腔的声音一声声的喊出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和心儿又都是孤儿了,又都是孤儿了。我看着仍握着我一只手的父皇的手,轻声道:“爹亲。”

许是声音太小,他没有听到,我大了点声音喊道:“爹亲,爹亲,你在逗城儿玩吗?”

“公主,皇上已经殡天了,您要保重呀!公主···”

第二百四十一章惊蛰之变(上)

“爹亲···”

那一天,我悲切的呼唤响彻整个关雎宫,甚至整个北明宫都回荡着我凄厉的喊声,一声声,一阵阵。

顺喜老泪纵横,颤巍巍的爬起身走到书架边,按了一下什么机关,书架上一个方形锦盒慢慢从墙面中推了出来。顺喜拿着一卷被黄绸裹着的东西从新跪倒在我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双手递到我面前道:“这道圣旨躺在那方锦盒中已有十二年,如今,也该是它见见天日的时候了。”

木然的接过圣旨,取开显得有些沉旧的黄绸,圣旨中的每个字都似针尖一般戳刺着我的心,顺喜抽泣着道:“皇上曾说过,所有皇嗣中唯有公主是最像他,最得他心的。公主离开曲城去雁城那一年,皇上便秘密的要人拟了此诏,立公主为皇女,奈何,公主,其实皇上···”

“其实什么?皇位能换回我娘亲吗?能吗?他妄图以皇位做代价,要我原谅他的过错吗?是不是?是不是?”

我攥紧了手中的圣旨,怒声质问道,拼命的给自己找出还可以继续怨恨父皇的理由。

顺喜身子趴伏在我面前,哭嚷道:“难道公主真的以为皇上看不出那滴水观音和龙舌香的玄机吗?公主,皇上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打公主第一次来奉茶时,皇上便知晓了,呜呜···”

全身如遭雷劈,我呆呆的看向顺喜,伸手抓住顺喜的衣襟摇晃道:“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信,不信咳咳···”

一口血喷出将手中陈旧的圣旨染的血红,触目惊心,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下毒还将那些茶高高兴兴的喝下去?那样苦涩的茶他如何咽得下去?

“姐姐,姐姐你不要哭,呜呜···心儿没有父皇了,不能没有姐姐,呜呜···”

显然被我吐出的血吓坏了的心儿哭的愈发委屈起来,无助的哭泣声哀哀的响起,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公主保重身子呀,皇上已去,整个大祈都需仰仗公主,老奴求公主了···”

我是被喊杀声唤回了心神的,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之后,永夜进来跪在我面前道:“启禀公主,三殿下没等内侍宣读圣旨,便起兵发动宫变,说要···”

我擦去脸上的泪问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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