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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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兰妡拉住他的手,轻轻巧巧地跨上马背,与他共乘一骑,如此一来,自然不必顾及手上的伤处了。
萧越驾的一声,马蹄得得而去。耳畔传来猎猎的风,厉兰妡偎在他怀里,头发未曾扎紧,被风吹起几缕,拂在萧越的颈窝处,令他一阵心痒难耐。
萧越勤于锻炼,胸肌很发达,靠在上面十分舒服。厉兰妡把耳朵贴在他胸前薄薄的衣料处,探知他忽紧忽慢的心跳——据说蛇就有这种功能。厉兰妡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蛇,要设法吃下一头比自己大得多的猎物,并且努力使自己不被撑死。
她正在这里做这些奇怪的想头,忽然瞧见眼前尘沙突起,另有一骑向他们直奔而来。
厉兰妡眯细了眼,看清马上坐的是一个纤弱的女子——看身形当然不是白漪霓。
等她靠近了,厉兰妡才发觉那是傅书瑶,前几日她都称病不肯现身,也没一道训练,厉兰妡却惊奇地发现她的马技原来这样好,比她们这些人都好,说不定还能胜过白漪霓。
傅书瑶稳稳地执着缰辔,唇角含着一缕浅笑,长长的头发结成辫子,辫梢咬在嘴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短打,衬着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别有一种黑白分明的美,那一种清弱倔强的姿态尤为动人。
看着她,厉兰妡忽然觉得自己遇见了另一条蛇,一条黑质而白章、奇毒无比的永州异蛇。
☆、第32章
厉兰妡几乎有一种被骗的感受,虽然傅书瑶从未骗过她——她根本就没说过自己不想争宠,只是营造了一种淡泊的假象,令她误以为如此。
厉兰妡看着马上的人笑道:“姐姐不是说病着么,怎么今儿反倒出来了?”
傅书瑶的容貌仅称得上清秀,可是她的美在草原上得到了发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仿佛能将阴沉的天幕照亮。后宫的四堵红墙限制了她的灵气,她原该这样不施脂粉,不饰绫罗,坦坦荡荡地融入自然之中。
傅书瑶道:“前几日是有些不适,没能和妹妹一同出游,今儿总算好了些,便赶着出来陪妹妹了。”
厉兰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竟不知姐姐的骑术这样精妙。”
傅书瑶磊落笑着:“早些年的事了,也亏得这几年没有忘干净,还捡的起来。妹妹大概不知道,我幼时曾随父亲投身行伍,骑马持兵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一听此话,萧越不禁来了兴趣,“武威将军竟这样有志气,将一介女子如此培养?”
“臣妾乃家中独女,父亲自幼便将臣妾充作男子教养,他亦担心毕生所学无人继承,除了骑马射箭等粗技,关于行军布阵、星相八卦等妙学,臣妾亦略有所闻。”
傅书瑶的眼眸闪闪发亮。
她这一下正对了萧越的心事,两人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厉兰妡静静地偎在萧越怀中聆听,只在他们谈话的间歇羞涩地插上一句:“可惜臣妾学识浅陋,竟不大懂得。”
萧越顽皮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需要懂,横竖有朕保护你,你无须到战场上拼命。”
厉兰妡娇羞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眸光却悄悄朝傅书瑶的方向看去。但见她眼中一片清明,仿佛丝毫未察觉两人间的暗流汹涌。
漠北贵族与诸位大庆公子都跟来了,厉兰妡总算舒一口气。萧越也结束与傅书瑶的对话,转而专心致志地领着众人狩猎。
草场是一个天然的猎苑,更兼漠北人放出了一批圈养的畜类。眼前但见群鹿奔驰,狍獐交错,十分热闹,直让人眼花缭乱。
也许是丰美的猎物吸引了隐居的灵兽,眼前忽然跃过一头白狼,毛色雪白,不染丝毫杂色。它紧跟在一头雌鹿身后,根本未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所谓物以稀为贵,古人对于纯白的物种更有一种天然的敬仰。萧越大喜过望,指着那一处道:“谁能射中这匹白狼的,朕重重有赏!”
白漪霓亦面露喜色,在马上雀跃不已。
安平侯世子霍兆为人最是好大喜功,立刻弯弓搭箭,流星般的铁质箭头直冲白狼胸腔而去。
他的箭术却很精妙,眼看就要射中白狼心口,横空却另有一支箭直直过来,硬生生将霍兆的箭撇落在地,那支箭余势未歇,仍一路向前,最终射中白狼的后腿。白狼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甄玉瑾的长兄甄璧风姿潇洒地从马上跃下,径自走到白狼身边,那只白狼犹在挣扎,却难以起身。甄璧温柔地抚摸它背上的毛发,示意它稍安勿躁,随即取下腰间的革囊,变戏法般地从中掏出绷带和伤药来,小心地替白狼包扎完毕。那只白狼仿佛知道他没有恶意,竟不再动弹,乖乖地任其作为。
霍兆眼看到手的猎物被人夺走,几乎暴跳如雷,“甄璧,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璧根本不理会他,而是抱起那只白狼,走到白漪霓马前,“此物灵驯,臣实在不忍见其送命,如今既已受伤,臣想将其交由公主喂养,之后或放或留,皆随公主所愿。”
他又恭敬地朝萧越道:“灵兽配美人,微臣借花献佛,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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