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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昔昭抿嘴笑:「若我是在宮中遇見殿下,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在殿下面前孟浪,可初時的印象已然如此了,現在又何必再遮掩呢。況且,殿下仁德,不計較我的過失,我也應當投桃報李才是。」
知道崔冶是太子以後,孟昔昭才知道那天他為什麼虛弱成那個德行。
他八成,是出宮找解藥去了。
崔冶這個太子當的,情況忒複雜,總之他身上中毒了,而且那毒不好解,劇情里崔氏皇族有一個算一個,全被黑化徹底的詹不休宰了,但是崔冶沒有,他淡定的走出東宮,當場交代了自己的底細,還對詹不休俯稱臣了。
不解毒他就沒幾年好活,而且他這樣完全都是他爹糟踐的,作為另一個全家都被皇帝糟踐了的人,詹不休感覺同病相憐,就把他奉為幕僚,放在身邊。
作為一個前太子,崔冶對詹不休一點恨意都沒有,甚至盡心盡力的幫他,詹不休剛打下皇宮的時候,天下不能說是哀鴻遍野,也得說是人間煉獄了,國內搖搖欲墜,國外虎視眈眈,原本大齊的國土就不大,內亂的這四年,又被周邊吸血一樣的吸走了三分之一的土壤。是崔冶提出了休養生息的辦法,也是崔冶看準時機,諫言攻打別國。
後來國土恢復的七七八八,形式越來越好,崔冶卻死了。
書里是這麼寫的,還寫詹不休表情沉重,用太子的規格厚葬了他,但書里有個暗示,說太監抬棺的時候,感覺輕的不像樣,但詹不休在一旁看著,他們又不敢說,就這麼把棺材放進去了。
孟昔昭:合理懷疑崔冶是假死,他肯定是看這裡沒他事了,就跑出去逍遙快活了。
所以,拋開目前的外部條件不談,孟昔昭對太子崔冶的印象其實特別好,他覺得這是個有想法、有能力、而且心性特別強大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幫這個人一把。
也是幫自己一把。
崔冶望著他,卻沒有說話。
被他那雙烏沉沉的眼睛盯著,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孟昔昭還是頂住了這種壓力,目光清澈的回望過去。
過了幾息,崔冶開口了:「聽說你小時候被僧人下過批語,是早死的命格。」
孟昔昭:「……」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會聊天。
默了默,他說道:「我不信神佛。」
崔冶勾唇一笑:「巧了,我也不信。」
孟昔昭笑起來,拎起桌上的酒壺,殷勤的給他續了一杯:「若世上真有悲天憫人的佛祖,易子而食就該是發生在地獄的故事,而不是人間的現實。可見這世上並沒有神,就是有,他們也不會管地上的事。所以啊,凡事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崔冶看著杯中清澈的液體,停頓片刻,然後拿起來,一飲而盡。
「時間還早,吃完了,二郎陪我上去聽一曲吧。」
*
四樓就是孟昔昭白嫖來的那個歌姬合唱團的天下了,有so1o的,也有幾個人一起唱的,因為來聽的人是崔冶,孟昔昭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出來,直接上殺招,集體大合唱。
合唱和合唱可不一樣,就像普通學校裡面的合唱,聽著也就那樣,沒什麼意思,就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合唱不如單唱。然而要是真的聽過頂級音樂學院那種水平排練出來的合唱,保證台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豎著耳朵,聽的恍恍惚惚。
男人都能感覺自己的耳朵懷孕了。
孟昔昭還很心機的把一個小女孩放在了最前面,讓她引唱,先用可愛又純真的童聲清唱幾句,然後再讓後面的人此起彼伏的唱起來,一情歌,直接唱出了心聲、唱出了奇蹟、唱出了淚水。
連崔冶這種「我的心跟我的錢包一樣冷」的孤寡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情緒跟著起伏起來,合唱團下去以後,崔冶緩了緩神,然後十分複雜的看向孟昔昭:「父皇他會非常喜歡這裡的。」
孟昔昭微微笑:「那就太好了。」
*
當晚,崔冶回到宮裡,如今的皇宮是越朝皇室建造的,他住的東宮很大,也很空曠,真正的主人,就只有他一個。
崔冶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看了一會兒書,他突然抬起頭,叫旁邊的郁浮嵐過來。
吩咐了幾句,郁浮嵐一臉的震驚,但還是照做去了。
安排好了人,郁浮嵐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和陛下水火不容,他是知道的。
但再怎麼樣,殿下也不至於勾引陛下去青樓吧!他可是陛下,就算名聲有損,也傷不到哪裡啊,何苦來哉???
第16章任性
不尋天火了。
有著如此嚴苛的入場條件,百花街上其他的酒樓本來都在看不尋天的笑話,哪知道人們不僅沒有對它嗤之以鼻,還越來越推崇了。
至於原因嘛,就在「面子」二字上。
舉子們為什麼做夢都想考上狀元?狀元出來四品官,可進士也不低,六品起步,能力高的,混個三四年,當個外放三品也不是不可能。
但舉子們的眼裡就只有狀元二字,自然不是他們沒有耐心,而是,狀元這倆字,太有面子了啊!
不尋天用免費的賞樂遊玩,吸引了一批已經具備知名度的人進來參觀,而人都是有扎堆心理的,他們來了,他們的朋友就也要來,高昂的門檻既大大滿足了客人的虛榮心,又讓只差一步之遙的路人深深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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