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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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不会说话。
以及我想要评论。
第2o章尸不语(下)
“客人”
,大概是赵成鸣除了“爸爸”
“妈妈”
外第三个学会的词。
在赵成鸣的记忆里,忙前忙后打点自家生意的父母天天都把“客人”
挂在嘴边,客人长客人短,只不过父母的殷勤热情从来都不免费赠送,人前笑脸相迎,背后则在账上狠狠记下一笔,恨不得榨干客人口袋里的每一分钱。
如此宰客招财旅店却仍客源充沛,因为不敢去正规旅店的人在东埠比比皆是,他们总得有个不会过问住客来历的落脚之处,哪怕要被宰钱也只能认投。小成鸣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经常仗着自己“年幼无知”
跑进客人房间,直到他们塞来零钱才停止哭闹。父母表面责怪,实则夸赞他的“生意头脑”
,所以赵成鸣自小便认为只要“理由充分”
,即使强行索取别人的东西,也没有一点儿错误。
后来父母的贪婪险些遭了报应,来住店的一个人贩子盯上了赵成鸣,可惜没有得手。
于是他被送进了看护最严的寄宿学校,“客人”
这个词也就暂时离开了他的生活。
直到赵成鸣八岁那年。
八岁的时候,赵成鸣了一场奇怪的高烧,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学校怕担责,通知他的父母来接孩子就医,父母却把他带回了家,带回了那家招财旅店。
然后赵成鸣遇见了第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客人。
旅店一楼唯一那间客房,父母敲开门时客人正在小憩。那真是一个怪人,身材魁梧体毛浓密,没有修剪的头胡须肆意生长,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大鼻子和一双浑浊的眼睛,就像恐怖童话里的熊精。小成鸣只看了他一眼就吓得缩回母亲怀里。
可不知为何父母却对这个怪人非常恭敬,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怪人听完他们对小成鸣病情的描述,索取了二楼第一间客房的钥匙,除此之外没有多言。
第二天,父母早早叫醒赵成鸣,抱着他进了二楼第一间客房。
绳子悠悠荡荡,这间客房的住客已倒吊在屋梁之上。他被蒙眼堵嘴反捆双手,徒劳地挣扎,离水鱼儿无法呼救;那个怪人站在他正下方,嘴里念念有词,削尖手里的木桩。
父母齐齐跪倒,母亲膝行过去将小成鸣交给怪人。年幼的孩童只记得这人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握着尖木桩的手往上一抬,“噗呲”
,腥甜粘稠的液体登时落下,染红了他的视野。
随后怪人把赵成鸣还给母亲,接着便肢解了被放干血液的住客,如同宰杀一只羔羊。
剖光吃净祭牲的内脏,他耐心地将残尸摆成环状,在那苍白胸膛刻下一个诡异的符号,再郑重地将头颅安放其上。行为可怖动作却并不暴虐,一种奇异的虔敬遮掩了举止的疯狂,那个怪人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须浓重的毛天使引导灵魂赎清罪恶升入神堂。
小成鸣呆呆地看着,竟没有感到恐惧。
血腥仪式之后过了几天,他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父母并没有意识到人的免疫系统不是摆设,将孩子的痊愈归结为神迹,又抱着他去找了那个怪人——不,那个降临的“神使”
。
“孩子,你可愿成为吾神忠实的信徒?”
神使伸出手,年幼的赵成鸣没什么想法,愣愣地将自己的手叠在了那宽厚的大掌之上。
接下来他们又先后举行了三次仪式。
仪式中小成鸣虽然也学样跪拜在地,但总是偷偷抬眼,好奇地打量。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开店、来客、献祭、玩耍,赵成鸣过得相当自由快乐,父母却突然说他得回到那所封闭无趣的寄宿学校:他的病假早已过期却一拖再拖,老师起了疑心短信说要家访,为了不节外生枝,小成鸣必须明天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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