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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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承晚倒知这地点。
却是因怀了几分对师长的旧谊,今日下特意寻了京外传信的驿使托问方知。
可日治万般机要的裴御史却绝无可能如此关注一个人。
一个早被革职逐居的无用罪人。
若她所料不错,廿九被设为周颐的死期。
而他们一家的尸身,会于下月初六,也就是七日后被寻到。
裴时行望着她的冷眼,沉默一瞬。
迅速在脑中串联出了整个脉络。
原来她竟疑他是真凶。
原来她竟是为此才特意遣去侍人。
他忽然想自胸腑的沉沉郁气里笑出一声。
可他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失意,只微垂了眼,绷紧下颌问道:
“殿下既疑我,又为何要遣走侍人,独与臣在这无人之处揭发逼问。”
或许是因回程时的策马受了寒雨,他的嗓音竟有几分哑意,恰好掩盖他不欲为人察觉的自嘲:
“您就不怕臣担心事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伤害您。”
他的语辞仍说的十分克制。
“本宫不怕。”
裴时行今夜仿佛异常执拗,追问道:“为何?”
元承晚却沉默不语。
男人终于自她的沉默里反应过来。
自然是因为她贵为皇家公主,府中向来有暗卫守候。
若他胆敢有分毫异动,想必不待接近她半片衣角,便只能丧命剑下。
裴时行自幼时便被人赞一声颖悟,难得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终于自嘲地笑出一声。
“那你信了,你信是我谋害周颐,现下又亲手把证据放到你的眼前,等你来揭发我?”
他变了语气,再不复向前的清风朗月。
轻而诡,倒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凶兽。
这话里带几分不似裴时行其人风度的讽刺之意。
元承晚自是有过这个怀疑。
可又觉不大可能。
经此次一放逐,周氏全族,三代不得入仕。
事关周氏阖门荣光,若非遭人构陷至此,长公主实在想不出周颐自愿引颈受戮的动机为何。
除非是君要臣死。
除非是遭人构陷,步步相逼,使他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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