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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见得多了,也为他们的未来担心。同在一个屋檐下,都算是一家人,庄客所承担的义务,比工人对老板承担的多得多了。后来徐平想了个办法,让庄客可以把钱存在庄里,随用随取,免得在自己手里乱花钱,颇有些他前世银行的意思。要知道这个时代存钱没有利息的说法,一般还要收手续费的,徐平庄里免费存放,算是一个福利。可惜应者了了,大家都懒散惯了。
车边的这几个庄客就是最典型的,身上哪怕有一文钱,也是浑身不舒服,非要花得干干净净才会老实下来。这还是徐平严禁庄客赌博,不然的话昨天钱,今天就会有人输得精光。
李璋坐在三轮车上,奇得不行,东张西望,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刚开始徐平还给他耐心地解答一些问题,没多大一会就烦了,让他自己折腾,再不理他。
等到太阳升起,刚刚褪去红光,一行人进了白沙镇里。
这三轮车已在镇里出现多次,大家都见怪不怪,没人来围观了。当然也有家里有几个钱的主,想给自己也置办一辆,都被徐平一口回绝。这车看起来不那么起眼,技术含量还是很高,根本不是钱的事。
到了酒铺门口,主管6攀出来接着。
徐平问他:“6主管,我阿爹不在这里吗?”
6攀道:“回小官人,主人这两天都在酒楼里,没有过来。”
徐平让徐昌在这里跟6攀搬酒,带着李璋来到酒楼。
大清早也没有什么客人,刘小乙跟几个小厮闲坐,见到徐平,急忙上来迎接,带着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徐正和张三娘吃过了早饭,正在喝茶。
到了屋里,不等徐平讲话,李璋先上去道:“见到徐伯父,见过伯母。伯母许久不见,想死我了!”
张三娘眼睛一亮:“这几个月没你这孩子在身边吵闹,突然就觉得冷清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李璋走上前,张三娘拉着他左看右看。
徐平上前,见过了礼,对徐正道:“阿爹,我前些日子说在庄里酿的酒,今天已经拉过来了。”
徐正一下站了起来,口中连道:“好!好!这些日子可愁死我了!”
张三娘拉着李璋在自己身边,对徐平父子说:“你们两个只管去忙你们的,我们娘两个在这里说话。”
徐平和父亲来到酒铺里,几个大酒缸已经卸下,在柜台一边摆着。
徐正走上前,把酒缸打开闻闻,对徐平道:“这一次的酒,比以前卖的还要烈上一些,是不是可以多卖一些钱?”
徐平忙道:“阿爹可不要这样想,你尝一尝就知道了,这酒只是闻着好闻,比酒糟里蒸出来的还要难入口一些,只能卖得便宜。”
徐正听了这话,便有些不高兴:“卖得便宜,那还有什么意思?”
徐平小声说道:“阿爹,你也不想想,这酒是用荒地里的芦粟酿的,本钱几乎没有,说起来比水也高不到哪里去,你想卖多少钱?”
徐正看看儿子,有些狐疑:“我可听徐昌说,你酿酒用了不少高粱,都是庄户里买来的,可不是芦粟。”
徐平把老爹拉到一边,拿起一个小坛:“这才是高粱酿的酒,那些都是芦粟制成,用了点高粱的味道而已。”
徐正打开小坛,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这个酒好,比前些日子卖的糟酒好得多了,可以卖上价钱!”
把小坛仔细看了看,又问徐平:“只有这么一点?能当什么!”
徐平道:“多着呢,这次酿的要是全部蒸完,怎么也有十缸八缸,都在庄里放着呢。”
徐正道:“放在庄里干什么?拉到铺子里来卖吗!”
徐平叹口气:“阿爹,你卖了一辈子酒,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好酒要卖给能买得起的人!你看现在铺子里,除了船夫苦力,就是禁军营里的大兵,哪个是有钱的?就是把酒拉来,不一样也卖不出去?这酒不怕放,越是陈的越是香气袭人。等喝咱们家烧酒的人多了,再卖给识货的人吗!”
徐正想想,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惜这酒铺里都是没钱的,有好酒也卖不出价钱。要是在东京城里——”
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徐平道:“阿爹,如今我们这里烧酒也有好几种了,味道都不一样,以后可得分开卖,价钱也拉开,这才能吸引人来喝。”
“这些我自然明白,哪里还用你来教我?我卖了几十年酒了。”
徐正想了一下又道:“若是分开来卖,就要取几个不一样的名字,才好区分。你看京城酒楼里卖的酒,只要有一点不一样,就有一个别样的名字做花头。我们要做这生意,名字就要取好。”
徐平笑道:“名字我已经想好了,这芦粟酿的最便宜的一种,就叫做烧刀子,意思是一口下肚,就像吞了一把烧红的刀子下去,畅快淋漓。酒糟里蒸出来的就叫糟白酒好了,简单明白。至于最好的这种,既然是用高粱酿造,就叫高粱酒,一听就懂。”
徐正听了这话,瞪起一双眼瞪着徐平,骂道:“你这个夯货,还是这么粗浅,没半分学识!亏得林秀才和我说了几次,说你这些日子读书有了起色,我和你妈妈着实高兴了好一阵!你听听京城酒楼里卖的酒都是什么名字!什么香泉膏露,琼浆玉液,流霞瑶光,可有一个像你起的这样粗俗?!人家听了这名字,就是打乞丐的,谁肯花钱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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