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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
不對,等會兒!
阿沅腦海里又響起了那道低沉的男聲,其實已經好幾日沒再夢見那道男聲了,說的還不是經常喚她的名字,竟然有了詞兒。
而且她還沒睡呢,這還是第一次青天白日的莫名想起。
阿沅擰著眉,原先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就不解了,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能確定這是她的記憶碎片,就像道餌一下一下勾著她,是誰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喚著她,她想知道這人是誰,是她的誰,她為何忘了他卻又忘不了他,她想知道這一切。
她迫切的想尋回所有記憶,她想知道自己是誰。
阿沅蹙著眉想了大半天,確定一絲一毫也想不起來了,方才那道男聲猶如一道風過耳就飄散了,她緩緩舒了口氣,沒事兒,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回來。
此刻她躺在軟軟的布帛之上,伴著水墨的薰香,隨著書生不緊不慢的步伐晃晃悠悠的,好像在一葉扁舟上沉浮,雙眼漸漸地閉上了……
果然,用腦不適合她。
「快到了。」
沈易等了許久沒等到阿沅的回答,便知道她睡了過去。唇角輕輕勾了下,腳步越加放緩了。
烈日當空,炙烤萬物。呵出的一口氣仿佛都能著起火來。
青年卻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向前走著,他周身清爽,一絲薄汗也沒有。漫天狂風卷著黃沙,像疾馳怒吼的野獸,青年腳步微頓,一手捂住了懷裡用布帛包好的竹簡,一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風沙裹到他身前驟然分道兩側從他身側呼嘯而過,聽話得很。
見狀,青年這才提步繼續向前行走著。
——
阿沅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她面前是一團濃濃的白霧,她撥開一層又一層白霧向前走著,忽然感覺有什麼濕濕的、粘稠的液體洇濕了足底。
低頭看,全是血。
再看,白霧散盡,浮現在她眼前的——
是一片猶如死水般的血池。
登時阿沅渾身都軟了,跌倒在血池之中,甜美腥香的血液沒過她的小腿、雙膝、臂彎,在她幾乎快沉溺其中之時,血潮又退了下去。
猶如溺水的人驟然得救,阿沅駭的說不出話,不住的喘著氣。只見血潮褪去之後浮出一朵花,是她認得的,彼岸花。
只是這株彼岸花和她見過的所有彼岸花又不太像,它太小太小了,只有黃豆那麼點點大的花骨朵,她甚至懷疑她見到的是不是彼岸花。
但是這股撩人的,深入骨髓的香氣,她是不會認錯的。
忽的,這株小小的花骨朵開口說話了。
它微微張開,露出粉嫩的花蕊,枝葉微微張合著,其實它並沒有張嘴說話,但阿沅腦海里確確實實接收到了來自它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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