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晋都建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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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赵天健神色变化,我已然猜测其身份绝非蜀商,定是大燕之人,不过这与我何妨,我到建业科考并非要高官厚禄,不过是希望借助朝廷之力找到灭族之人,对于高居庙堂享受荣华富贵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况且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当我说到大燕在二十年内能一统天下之后,赵天健明显兴趣很高,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说出自己的见解,毕竟天下一统受益最大的可是天下百姓。
整理一下思路,我才缓缓说道。
“就眼下的形势来看,大燕上有明君贤臣,下有大军百万,我说二十年一统天下,重在战略。大燕目前后方有北狄环视,西侧有西楚、西蜀,南面有南晋,东面海外有夷陵,可谓四面皆敌,但西楚虽雄踞汉中,却无可图之地,西蜀对大燕的防务由来已久,夷陵孤悬海外,渡海开战几乎不可能,况且夷陵国主还是燕帝妹夫。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北狄,北狄骑兵号称天下第一,来去如风,大燕无论是要南征还是西进,必先解决北狄之忧,否则无论大燕对西楚、西蜀还是南晋用兵,北狄必将趁势南下,到时候大燕必然腹背受敌。”
“楚公子慧眼,但若大燕对北狄用兵,南晋西楚也必然趁势北上亦或东进,难道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赵天健此刻的话语明显已不是一个行商所言,但此刻的他估计也知道瞒不住我,索性和我讨论起来。
“阁下思虑周全,诚如你所言,但我所说解决北狄之忧,并非吞并北狄,而且就算大燕有心也无力,不过想要削弱北狄,让其暂时失去南下的战力,还是有可图的。”
“如何削弱?”
赵天健深吸一口凉爽的河风,面带疑惑的问道。
“北狄多是苦寒之地,粮草历来短缺,这些年大燕与北狄关系紧张,北狄不得已借海道从南晋购买粮草维持,如若大燕联手夷陵,由夷陵截断海上粮道,大燕再以同等粮价出售北狄,你觉得情势如何?”
我抛出一问。
“不错,如若这样,大燕就可借粮草来控制北狄的军力,就算北狄不远万里绕开夷陵,那也增加了太多成本,如此一来,大燕只需屯一支步兵坚守嘉峪关,则北狄之忧可解。”
赵天健面露喜色。
我微微一叹,“不过北狄国主圣明,自然能看透此计,所以大燕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联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下受教,但西蜀南晋不可能放任此事,必然从中作梗,且不说南晋西蜀都需从北狄购买战马,就算是为了与大燕抗衡,两国也必然遣使周旋。”
“不错,但如若大燕兵压江州,南截断长江船道,北截断北上官道,一副与南晋决战的姿态,南晋、西楚、西蜀必反应迟钝,而仅需数月,北狄必受军粮所限裁军,如若不裁军必然因军粮不足而军心不稳,如此北狄之忧必解。”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畅所欲言,就算赵天健是大燕之人又如何,天下一统,百姓安居,谁人不愿。
“等到北狄之忧解除,自然要从南晋、西蜀、西楚着手,南晋依仗长江天堑,水军雄壮,西蜀山势雄伟,易守难攻,且西楚还夹在中间,大燕第一步就得灭掉西楚。”
这个时候,林萧递上了随身的水带,我小饮了一口。
“西楚虽地域不广,但这些年来励精图治可谓是兵精粮足,如何能说灭就灭。”
赵天健明显不同意我的策略。
“不错,西楚确实兵精粮足,但听说由于与西蜀乃是世仇,两国之间摩擦甚多,且西蜀需要的战马西楚可是高价出售,近几年还听说西蜀从北狄经南晋购买战马,要是大燕利用这件事情做点文章,何愁西蜀不出兵攻西楚,到时候西楚腹背受敌,岂能不败。”
我缓缓说道。
赵天健恍然,“听楚公子分析天下局势,令在下茅塞顿开。”
“阁下过誉了,山野之人的拙见。”
我谦虚道。
“公子,夜已深了,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
林萧上前一步,低声对我道,至始至终,林萧都寸步不离我,时刻防备着赵天健两人。
“好,这就回。”
我转过身,“在下身体抱恙,就先休息了,阁下保重。”
说完随着林萧回到了船舱。
翌日一早,听船家说赵天健昨夜已趁夜离开,我微微错愕,不过想想也对,大燕之人在南晋船上,而且明显我也察觉其身份有异,若我报官,他岂不是插翅难逃,不过其实他想多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报官,就因为他是大燕人?
在长江上行进了十余日,总算到了南晋都城建业,此时离科考仅有五日,我匆匆忙忙报了名,找到一处离恩科考场较近的客栈住下,却不成想竟然到了黄贯家族客栈,而黄贯数日前已吩咐掌柜留了上房给我和林萧,让我很是意外和感激。
之后五日我每天都在房间看书,虽然说临时抱佛脚没有多大用处,但聊胜于无,而且科考之前我也无心出去,就当是调整心态了。
从会试考场出来,林萧早已等候多时,让我上了马车快回到客栈,仔细的梳洗一番,我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这几天在那考棚里实在是憋坏了,虽然林萧尽力打点,可吃喝拉撒全在考棚,始终还是有一股重重的味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建业,多年前三叔到建业办事,我曾随其来过一次,对于建业的大致地形我还有些印象,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带着林萧一起游览夫子庙、云光寺,还专程到秦淮河畔楼船,感受楼船上的莺歌燕舞。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实在承受不住那些婀娜多姿的歌姬舞姬,仅仅停留片刻我俩就落荒而逃,古人曾言秦淮河歌舞飘香“桨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
果然不假。
回到客栈,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直至半夜方浅眠睡去。
第二日清早,掌柜急匆匆的敲响我的房门,我睡眼朦胧,虽然有些不快,但这掌柜平日里沉稳,今日必然有事,所以我扛着强烈的睡意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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