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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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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出京都,岂知不到三日就收到了孟渔坠海的消息。

他冒着欺君大罪设计留下孟渔一命,有异心不假,但也铭感僧人的那句银镯子为嘉彦挡一灾之言,如今再见故人,物是人非,说不出是喜多一点还是惊多一点。

蒋文峥很快就现了孟渔的不对劲。

傅至景道:“他脑子受过伤,前尘往事都忘却了。”

蒋文峥沉吟片刻,苦笑一声,“如此也好。”

孟渔听他们在打哑谜,不大高兴地仰起脑袋,对玉玺也没有了兴趣,彻底坐不住了。

傅至景唤来福广,将人带到外殿去,不忘嘱咐,“看紧点。”

孟渔走到蒋文峥面前,后者已是三十有六的年纪,本该是精神奋的壮年,眼底却有一股怎么都抹不掉的消沉之气。

他当然不会知道,从前一呼百应的德怡亲王如今只能在工部做些搭建修缮的散差,连唯一的儿子嘉彦也被交给先帝的太妃抚养,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淡淡的痛感卷土重来,孟渔走出光庆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解了心头的不适。

福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到处闲逛,奇怪的是,面对着恢弘华丽的宫殿却没有半点新奇感,甚至在抚摸到冰冷的宫墙时,像被闷头打了一棍,看什么都不真切。

他又开始头疼了,不禁思念起明环,在小渔村时,每次他难受明环都会着急得团团转,像只找不到北的蜜蜂,这样想着,他也就笑了出来。

新帝从蒋文峥嘴里撬出了当年的来龙去脉,先按捺着没作,刚把人打走,出来寻孟渔就见着对方唇角微微扬起的模样。

可等他走近了,孟渔又恢复了面对他时的冷淡。

傅至景心底微微酸,牵住孟渔的手,“走,带你去看戏。”

孟渔知道挣不开也就作罢,“什么戏?”

傅至景沉默良久,无名戏本因孟渔的到来有了新的题词: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第6o章

腿程快的小内监赶在新帝和孟渔之前抵达水镜台,让时刻准备着迎接銮驾的皇家戏班子张罗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新帝带着既定的少君来到戏台前。

如今是夏初,气候不算燥热,但空气里已略显闷意。

宫人在戏台前搭了个凉棚遮阳,左右两侧摆着填满了冰块的冰鉴,孟渔被扶着坐到梨花木椅上,对即将登台的戏剧兴趣缺缺,反倒总是分神拿手指去戳半融不融的冰,沾了一手的寒意,解来时的暑。

傅至景任他玩了会,拿干净的布帛给他擦冰凉凉的手,一个眼神示意,弦音便由浅及深地响了起来。

福广见此,悄然地带着一众宫人退到了殿外。

孟渔见两个身段窈窕的戏子随着富有音律的调子扬起了嗓子,嗓音高昂却不失柔美,听来有几分意趣。

仔细听了会词,原来唱的是两小无猜、同窗共读的戏码。

他托着腮,往嘴里腮了一把果仁,嚼巴嚼巴去瞄新帝,却不料新帝不在看戏,而在看他。

他心里犯嘀咕,耐着性子再看了会儿,唱来唱去都是些不紧要的琐事,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无非是一个追着另一个跑,另一个却故作清高。

孟渔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无趣。”

极轻的一声夹在戏腔里,本很是模糊,偏偏傅至景的心思都挂在了孟渔身上,听得真真切切。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头微蹙,“你说什么?”

孟渔拍拍手上的果屑站起来,“我不想再看了。”

这戏文是傅至景依据二人年少在宜县的时光所编写,每每追忆往昔都叫他喜不自禁,可到了孟渔口里只得到“无趣”

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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