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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亦如奇道:“星宿魔宗素来对俗世无有兴趣,为何派遣这样一尊高手搅乱社稷?”
凌冲道:“曹靖的心思,现下不得而知。明日水陆大会之上,先静观其变!”
次日,皇宫之前,高搭法台,上悬金灯、紫花,绣毯铺地。那法台高有三丈,十丈方圆,宽绰非常。早有一干宫女、太监伺候,天还未亮,便围其无数百姓,争抢着脑袋,瞧看热闹。
张守正对这水陆大会厌恶非常,一早入宫公干,张亦如虽想见识一番,还要护卫乃祖安危,不克前来。凌冲换了一身粗布青衫,两手空空,施施然而来。曹靖图穷匕见,阻拦惠帝得到延寿丹药反成了旁枝末节。旌旗蔽空,遥望一线行驾自深宫而来,带头却是昨日的老太监洪公公,春光满面上了法台,高声喝道:“今日乃是陛下寿诞,圣恩隆眷,下旨特开此水陆道场,延请诸位佛道高人,为天子祈福,愿我大明江山气运绵延万代!”
洪公公乃是大内总管,惠帝跟前的红人,权势颇大,也唯有张守正这般清流首辅,能令其略略低头,但在凌冲一干练气士眼中,却是举手可灭的小人物。老太监中气十足,显是练过些武艺,大说一通,末了喝道:“水陆道场分为七日,前三日乃请各路高人,上法台来一较高下,无论胜败,皆赏万金!有那真才实学者,尚三品仙官之位,赐紫绶玉章!后四日请佛道两派高人,诵经作法,佑我大明气运!”
一跃下台,自有兵士将把手法台周遭,又将无数金银搬来,置于法台之上。凌冲瞧得摇头不已:“惠帝真是昏庸到了极处,为了自家延寿,不惜大肆封赏,岂不令朝臣寒心?”
洪公公下台不久,忽有一位腌臜道人一跃上台,穿一件肮脏道袍,一口黄牙,咧嘴笑道:“老道云游四方,恰有天子大办水陆道场,正可一显身手,不负所学,不知哪位道友前来赐教?”
话音方落,有人喝道:“贫僧在此!”
人群分开,一位中年大和尚身披大红袈裟,脑门铮亮,足下佛光一闪,人已飞上法台。一僧一道对垒,却是有趣得紧。二人也不多言,腌臜道人张口吐出一道白气,绕身三匝,却是一道剑气,往那和尚面门刺去。大和尚哈哈一笑,双手一搓,掌心一团佛光起处,迎上肺金剑气,就在半空纠缠起来。
凌冲只瞧了一眼,有些索然寡味。腌臜道人不过胎动境界,那剑气只是一股肺金之气凝练,并非飞剑,大和尚亦只开了佛门两识而已,动起手来,声势烜赫,却只是花架子。二人都到分际,谁也奈何不得谁,汗水蒸腾,洪公公跃上台来叫道:“两位大师还请住手!二位法力高强,何苦要两败俱伤?还请往宫中作客,陛下如今求贤若渴,见了二位大师,定是欢喜的紧!”
腌臜道人与大和尚双双大笑,停手罢斗,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手牵手一同入宫去也。
凌冲摇头失笑,这一僧一道分明安排好的“托儿”
,为的抛砖引玉,引动台下一干散修高手。果然未过多久,又有人上台比试,却是一老一道,老者修炼剑术,精擅近身搏杀,剑法凶毒,那道士却是符修,扬手便是无数黄色符纸翻飞,演化种种神通。
这二人也算有真才实学,晦明童子却嗤之以鼻,哼哼两声,别过头去,瞧也不瞧。凌冲望了两眼,收回目光。他挤在人群之中,不知商奇与岳秀是否来了,秦钧自身后挤了出来,笑道:“昨夜我已将曹靖之事禀告掌教恩师,只等他老人家回话。”
见台上道人施展符术,忍不住笑道:“这等符术也敢出来献丑?”
凌冲笑而不语,暗自寻思。这一日全无新意,来了十几个散修上台比试法术,各有所长,修为最高不过凝真境界,甚至还有俗世武者,秦钧瞧得呵欠两天。一干散修无论胜负,俱被请入宫中宴请。凌冲心知惠帝是要从其等手中,谋取延寿丹药。这些散修在玄门正道弟子看来,根本无足轻重。对惠帝而言却聊胜于无,绝不会有甚灵妙丹药,也就不曾出手。
第二三日依旧只有散修之辈上台出手,商奇与岳秀始终不曾露面。凌冲陪着秦钧观瞧热闹,玄门七宗先前便曾发出严令,若有散修胆敢为惠帝献上延寿丹药,定斩不饶。除却魔教之辈,无法无天,无惧玄门之外,其它散修之辈莫不心惊,凌冲留心观瞧,这几日入宫的各路高手,不乏炼丹之辈,所献丹药大多是房中助兴之物,惠帝服用,只能早死,绝无延寿之功,也就不加干涉。
第370章三五九玄武神纹
到了第四日上,法台之上一派祥和,坐满和尚道士,泾渭分明,各自诵经念咒,敲打法器,好不热闹。佛道两家素来相轻,谁也瞧不上谁,俗世尤甚,一般人家请人超度做法,请了和尚便不请道士,请了道士便不请和尚。此次水陆道场乃是天子圣旨钦定,不敢有违,玄门清虚道宗索性派出白云观观主,携了一干弟子前来,充充场面。佛门一面则由楞伽寺中三字辈一位高僧前来,率领一干和尚诵经祈福。
那位三字辈高僧已然花甲年岁,不修神通,一意参佛,道行极是高深,众所钦重,凌冲以法眼观之,其诵经之时,周身佛光喷涌,汇聚众僧加持之力,就在众僧头顶结成一朵金色莲花,飘荡不定。玄门道士那头也自不肯落了下风,白云观主施展神通,亦在众老道头顶结成一只三宝玉如意,颇显大气。诵经虽则单调无趣,但双方暗中较劲斗法,落在行家眼中,反比前三日散修拼斗更要来的有趣。
凌冲又观瞧了一日,没了兴致,便不出去,白云观遣人出手,等若是清虚道宗出手,不必他来操心,最后三日就在张府中修身养性,调匀真气。三日之后,凌冲身着玄色道袍,推门而出,遥望斜阳西下,染得霞光如血,大袖飘飘,往城外而去。
出城向东,一路默然无语,上了一座小丘,四野无人,游目四顾,星垂平野,令人胸间块垒尽去。晦明童子三日不曾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打坐三日,纯化内息,又跑来此处,究竟要做甚么?”
凌冲冷冷说道:“杀萧厉!”
晦明童子道:“那厮想来早已不在京师,你又去何处杀他?”
凌冲道:“萧厉此人最善隐忍,曹靖不许他截杀靖王,定必怀恨在心,不会离京师太远。除非靖王起兵称帝,有天子龙气护身,他奈何不得,才会退去!要杀他,此刻正是良机!”
靖王若起兵造反,无论在何处登基称帝,只要有黎民归心,自有天子龙气加持,不过强弱不定而已。那时萧厉再要杀他,法力神通便会被压制到极点,不好动手,只消靖王还未称帝,就有机会将其斩杀。凌冲听晦明童子说道星宿魔宗种种秘闻,弟子之前就如养蛊,自相残杀,补益自身,萧厉绝不会乖乖听从曹靖之言,曹靖也必会寻个机会将他杀死,汲取其一身白虎星力。
凌冲算计三日,便是为了诛杀萧厉。当年萧厉仅为凌康与高玉莲订婚,便要杀尽凌府满门,幸好凌冲修炼剑术有成,不然真要被他得逞。此仇此怨,早已不可化解,必要诛杀萧厉,方得解脱。
凌冲仰望苍穹,是夜明月隐踪,诸星辉映,三垣、四灵、七曜、二十八宿一一现身,各自占据一块天穹,明灭不定,似孕有无穷玄妙。他叹息一声,陡然发动吞星符!吞星符一经发动,疯狂汲取周天星力。
凌冲精修玄武七宿星神法,自然权利吐纳虚空中玄武七宿星力。这还是他首次全力催动吞星符,此符本以玄鲸吞海功为根基,演化而成,凌冲周身现出数道涡流,牵引虚空中玄武七宿星力跨界而来。涡流旋动不止,道道星力垂落,其间星斑点点。浑厚到了极点的星力被凌冲挪移至丹田玄剑灵光真界,祭炼那一道玄武星神剑光。
玄武星神剑光又自化为一只硕大玄武神兽,龟蛇盘结,张开大口,吞噬星力。吞星符自身亦是符宝之流,先前晦明童子以之祭炼自家,其自身也得了许多好处,如今已是金丹级数、十六重禁制圆满。吞吐星力恰能满足凌冲祭炼剑光之用。星斗元神剑诀最大的妙处,便是采炼星光,以玄奥手段化为洞虚真气,修炼洞虚剑诀。将星宿魔宗根本道法化入太玄剑派根本剑诀之中,乃是一大创举,击破两派道法藩篱。虽未能推演至尽善尽美,已然十足惊人。
吞星符吞吸星力几乎无穷无尽,周天之上玄武七宿星域星光忽明忽暗,七道星柱坠落,俱是精纯之极的玄武星力。可怜凌冲自修炼星斗元神剑诀以来,还是首次采炼到如此精纯的星光,几乎要留下泪来,全数供给玄武星神剑光之用。星神剑光所化玄武昂首嘶吼,一步跨出,就在凌冲身前显化真身!
星光浓郁,星力披拂,如着甲衣,这头玄武本是剑光所化,虚无而生,受星光滋养,居然有了几分凝实之意。玄武尾上一条巨蛇,双目如灯,炯炯放光,吐信霍霍,嘶嘶有声。玄武龟首张开大嘴,内中獠牙尖锐,不可逼视。这头玄武星神化身渐次膨胀,足有十丈方圆,化为一尊庞然大物,蓦地一声怒吼,声震四野,直上云霄!
玄武星神背上龟壳,点点星光熠耀,无数线条勾连,化为一枚枚符文,来回游走,符文渐生渐多,蓦地冲破龟壳束缚,就在虚空之中,化为无数金光点点文字符箓,似蕴含无穷道妙。儒家本就有神龟负九宫河图出于洛水之传说。玄武乃是先天神兽,灵异还在神龟之上,背上龟壳所化正是描绘天地至理,无上大道。所能参透,道行亦会臻至不可思议之境。
凌冲运足目光,狠命观瞧,无奈玄武背上图文太过模糊,符箓游走之间,带起道道残光,比之云文天篆也简单不到哪去,瞧了几眼,便自放弃。到如今他也未将惟庸道人所传云文尽数吃透,何况来参悟玄武背上神图?
玄武嘶吼,星光垂尽,道道金文、条条符线,来回游动,在虚空之中化为一篇华美篇章,凌冲心头一动,紫府中阳神长身而起,手托那一团云文天篆飞出,果然云文天篆与玄武神纹略有呼应,金光紫气迸发交叠,美轮美奂。
云文天篆凭空一旋,将玄武背上金光神光一口吞吃,转得几转,又自吐出,似乎从中拓印了甚么东西去,跟着又折返紫府,再也无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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