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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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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和谢临风哄了好一会儿,谢宝真才勉强啜了两口药汤,随即苦得趴在床沿咳得天昏地暗,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恹恹的。

梅夫人忧心道:“怎么这是?不喝药如何能好?”

谢临风知道小妹是因为新来的谢霁之事才郁结于心,不由叹了声,从蜜饯碟子中捻了颗蜜饯塞到谢宝真嘴边,道:“多半是因为谢霁。”

谢宝真果真皱起了眉,含着蜜饯弱声哼道:“阿爹除了护着那小子,什么解释也没有……真是讨厌!”

闻言,梅夫人眼睛一红。

那九郎谢霁进门的事已经搅得梅夫人心神不宁,连带着女儿也跟着受气。她摸了摸女儿的鬓发,刚要解释,门口就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宝儿说讨厌谁?”

寻声看去,原是英国公谢乾大步跨进门来,转入屏风的内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梅夫人只要吞下满腹话语,收敛好多余的神色,但没有转身,只拿背影对着丈夫,是个疏离的姿态。

一旁的谢临风倒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温声道:“父亲。”

侍婢搬了凳子过来,谢乾便坐在梅夫人旁边,伸手给谢宝真掖被角,却被谢宝真躲开了。她扭过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阿爹领来历不明的小子进门,欺负阿娘!”

谢宝真娇气,此时病怏怏的一张小脸格外惹人心疼。

谢霁的事不能再瞒下去了,再不说清楚情况,宝贝女儿大概真会忧思成疾。想到这,梅夫人咬了咬红唇,下定决心道:“宝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谢霁他……”

“夫人,我来解释罢。”

谢乾出声打断妻子,又握了握她的手。

梅夫人看了他一眼,起身屏退侍婢,同谢临风一起出门暂避,留父女二人在房内细谈。

关了门,屋内的光线有点暗,谢宝真侧身躺着,不住用眼神打量父亲,等到谢乾看她时,她又赌气般调开视线,有着几分无伤大雅的孩子气。

没有旁人在,谢乾强撑的严肃瞬间分崩离析。

只见他瞬间垮下宽阔的双肩,探身向前,折剑般刚毅的唇朝下瘪着,用一种极其违和且做作的声音哄道:“宝儿不是应该有话问阿爹么?为何又不理阿爹呢?”

虎背熊腰、两鬓霜白的中老年汉子一副‘女儿奴’的委屈姿态,与曾经叱咤沙场、单枪匹马斩杀敌军首将的战神谢乾判若两人,若是旁人见了,大概会惊掉下巴。

谢宝真扭过头咳了两声,带着病中的鼻音道:“在生阿爹的气,不想和阿爹说话。”

啊,女儿生气的样子也是这般可爱呢!

谢乾摸着下巴一番感慨,又试探问:“是因为九郎之事?”

谢宝真果然哼了一声,半晌,闷声道:“他住进了谢府,成了谢家九郎,难道……真的是阿爹在外面生的孩子吗?”

谢乾被她问住了。

犹疑了片刻,谢乾轻轻扳过谢宝真的肩,让她面对自己,正色道:“宝儿,每年的十月初三阿爹都要去万青山一趟,你可知为何?”

“知道,那里葬着阿爹的故人。十月初三是那故人叔父的忌辰,阿爹常去给他烧香祭拜。”

谢宝真眨眨眼,疑惑道,“为何提起这个?”

“爹除了你大伯、二伯两位亲兄弟,还有个结义贤弟,名叫谢子光。我与他年少时在军中相识,志趣相投又有过命的交情,加之恰巧同姓,便拜了把子。后来战乱平息了,他受伤身退,在兵部领了个侍郎的官职……”

顿了顿,谢乾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目光有些深沉:“十一年前,你这位子光叔父携家眷出远门,不幸路上遇山匪劫道,他与其妻赵氏及随从十余人皆被残杀灭口,四岁幼子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这些年,阿爹一直在寻找你子光叔父的遗孤,前些日子才得了消息,终于在平城寻到了。”

真相串联,谢宝真微微睁大眼,露出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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