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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庸风雅录 阿堵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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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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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人多,方思慎在外卖窗口要了两份火腿鸡蛋炒饭。点完才想起没问卫德礼有无忌口,又想卫先生既信东方圣教,大约除了割不正不食,应该没太多禁忌。双手捧好文件,右手食指勾着盛炒饭的塑料袋,快走到留学生公寓楼门口,卫德礼才恍然大悟般将炒饭接过去,连声道歉。经过这番同甘共苦,二人俨然已成战友,直接在地板上铺张报纸便开吃。方思慎一面吃,一面详细说明缘由,交代第二天务必办妥的各项事务。卫德礼熟练地使着筷子,狼吞虎咽,一口气扒拉下去半盒炒饭,才道:&ldo;虽然在机场没有穿绿军装的军人搜身,不过我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到了夏国了。&rdo;接下来的几天,卫德礼一边痛苦地倒时差,一边跟着方思慎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到周五终于办妥各项手续,只等周一上课。几番操练下来,卫先生也明白遇事先问&ldo;怎么办&rdo;,私底下再问方思慎&ldo;为什么&rdo;,尽管这&ldo;为什么&rdo;得到的回答通常也只有两句:&ldo;因为你是外国人,因为这里是大夏国&rdo;。他想周末请吃饭,表达谢意,却因为方思慎实在太忙,只得暂且作罢。方思慎这星期被卫德礼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不得已周五晚上熬夜备课。挫败之余免不了自嘲一把:书生纸上谈兵,一遇实际事务就择不开,手忙脚乱。周六下课,看见梁若谷向讲台走来,猛然想起忘了给他回信。自从梁才子做了琼林书院的志愿者,每星期都会给方老师发封电子邮件,问候一番,再请教几个问题。&ldo;对不起,梁若谷同学。你的信我看了,当时觉得有些地方需要斟酌,没及时回复,后来因为忙别的事,结果给忘了,抱歉。你现在方便的话,我说说初步看法,回头邮件里再详细讲。&rdo;梁若谷摇摇头:&ldo;方老师,是我给您添麻烦了。&rdo;又一笑,&ldo;我还以为,这次的问题太浅薄,您要么不屑回答,要么不好意思给我指出来呢。&rdo;书面交流比口头交流更容易拉近距离,仗着邮件往来日益熟悉,梁若谷跟方思慎顺口开起了玩笑。洪鑫垚斜靠在椅背上,望着讲台上那人认真解答的样子,心说他怎么这么笨哪,简直就是个睁眼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梁若谷那是什么角色?一肚子坏水笑里藏刀,用方书呆自己提过的词形容,整个一斯文败类,保证半点不冤枉他。虽然梁若谷丝毫不露口风,洪鑫垚却断定他必是利用金帛工程八卦敲诈过方思慎。何况眼前这种戏码,根本不用有前科,脑子稍微清醒点都能看出来,谁在利用谁。洪大少当然不可能叫梁若谷别欺负老实人,大家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彼此彼此,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寻思着怎么点醒一下方书呆,别这么傻不楞登地被人利用。梁若谷问完问题,着急上工,匆匆告辞。其他学生早已离开,洪鑫垚跟着方思慎走出教室,问:&ldo;梁子是不是老发邮件骚扰你?&rdo;方思慎以为他要问正事,却原来是打听八卦,看他一眼,道:&ldo;一个星期一次,也还好。&rdo;&ldo;那是因为他一个星期去上一次工。你知道他上工为了什么吧?&rdo;有了前车之鉴,方思慎当然猜得出梁若谷如此着紧这份义工目的何在,然而许多话却不能说,淡淡道:&ldo;算是公益活动吧,又是兴趣所在,挺有意义的。&rdo;洪大少啐一声:&ldo;我呸!公个屁的益啊,一个小孩学费上万你知不知道?他倒是给人白干,怎么不去问他们书院这个大师那个先生?白贴劳力还不给指导,你说梁子他图什么?&rdo;&ldo;他既愿意,总有他的理由。你想知道,直接问他不是更好。&rdo;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校门,路上照例挤得一塌糊涂,洪鑫垚跟得十分费劲。跺脚:&ldo;哎‐‐你说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rdo;他块头大,反不如方思慎穿梭自如,索性踩着横在面前的三轮翻过去,双手提起挡道的小孩挪到身后,也不管人家奶奶在旁边咒骂,追上前面那人:&ldo;你怎么这么爱当滥好人?他又不是真没人问,你信不信他从你这问明白了不定怎么显摆呢?&rdo;不知不觉已到地铁口。方思慎停下脚步,转过头:&ldo;谢谢你,我不介意。&rdo;洪鑫垚愣住,等反应过来,方思慎已经进站。总觉得话没说完,掏出学生卡就跟进去:&ldo;嘿!你倒真大方。&rdo;直跟进车厢,&ldo;怎么不见你对我也这么大方?问个事推三阻四,训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看你对谁都比对我客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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