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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恩佐斯支吾了一声,目光从警员的脸上挪开,向谢灵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了视线,“没什么,我只是想问,这孩子该怎么办?这位尤拉女士还有其他亲人吗?”
“这你得问户籍处,我们不处理这种事……”
“我知道我知道,尤拉她……”
女邻居开始叽里呱拉地翻尤拉家底,“……尤拉应该没有其他合法亲戚了,她的遗产怎么分配?”
“遗产分配得找律师,警察厅不负责处理这种问题。”
警员听得有些不耐烦,收拾了东西,冷漠道,“你们是否还有其他事要报告?”
“律师我们怎么请得起——”
女邻居被警员严厉的眼神吓得禁了声。
“没有了,长官。”
谢灵适时开口。
警员点头,路过谢灵身边时,象征性地安抚了两句,“圣主保佑,节哀,路卡·爱德温,你可以尽快准备葬礼,安葬死者了。”
为了独子回归后方便自圆其说,尤拉早在三年前去户籍管理处登记时,就花了一钱将谢灵的名字改成路卡·爱德温,灵则作为中间名使用。
这件邪徒召唤邪神失败导致自身死亡的案件,就这样草率地被定论为抑郁致死。谢灵对这样的展一点都不意外。
贝尔市只是个小城,没有擅长感知魔法的魔法师驻守,自然无法轻易察觉到邪恶仪式残留的痕迹。
尤拉只是万千平民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在为贵族和大资本家服务为重心的政府面前,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整个事件又未造成其他人员的伤亡,他们当然只会草草结案。
谢灵注视着一堵堵静默无声的墓碑,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多年前,谢灵和他的队友们曾对这种草率深恶痛绝,因为这在调查邪徒事件时会给他们带来加倍的难度。
但现在,他却要感谢这种草率为他摆脱麻烦。
尤拉的尸体被裹上一层灰白的裹尸布,暂时搁放在恩佐斯小屋外,等到谢灵回去清点好她的遗产,为她购买棺材、墓碑,她才能下葬。
还得多亏了尤拉早年富裕时就为自己买过墓地,否则买墓地也将花费一大钱。如果遗产还不够买墓地的,那么尤拉就只能被火化,或随便找个野地一扔。
谢灵撑着黑油布长柄大伞,在墓园外的车站等待有轨厢车。
伞和坐车的铜币都是恩佐斯借的。
警员和尸检官早就走了,那两个看起来热情实际来看热闹的邻居也跟着走了,因此只剩他一个人。
车站除他之外没有其他乘客,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呼啸的风雪声。
谢灵撩起毛衣袖口,现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构绘在左手腕的魔纹已经开始变淡,刚刚构绘成功时,魔纹还是深沉的红褐色,但现在是熟透的樱桃色。
凡墨水分为好几种,不同种类的墨水对应不同的魔法阵,用来构绘召唤魔法阵的墨水拿来构绘摄取魔力的魔纹,简直就是让兔子游泳,让鱼奔跑——完全不对口。
所以现在能有这丁点魔力,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谢灵面无表情地撸下衣袖,盯着骨节清晰的手指,嘴唇动了动,又轻又快地吐出一句拗口的魔咒,几乎在声音荡开的一瞬间,他的手心出现一簇娇嫩的小花。
毛绒绒、洁白的雪冬花。
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从墓园里转移一朵小花过来,魔力就空了。
最后一班厢车从远方驶来,钢铁车轮压在落雪结冰的铁轨上,咯咯吱吱,压碎的冰渣被寒风卷着吹来,谢灵连忙用伞遮挡,等厢车停稳才收伞上车。
司机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在墓园外的车站等候,瞟了眼暗淡无光的天色,再去看脸色苍白的少年,不知怎的,曾经看过的鬼怪轶闻在脑中一闪而过。
少年缴费买票时,他忍不住高声说:“真冷呀!”
谢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司机和售票员对视了一眼,售票员忍不住回头看,只见少年侧歪着头,漆黑如墨的头遮了大半张脸,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下颌,一动不动地窝在座位里。
因为穿着一身深色衣装,在光线暗淡处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裸露的皮肤白得晃眼,整个人无端透出几分森森鬼气。
售票员心中凉,难以忽视背后坐着的乘客,于是壮着胆子说:“今天可真冷,一天都没见着太阳,先生你……你怎么挑这么个日子来墓地?”
谢灵闭着眼回道:“凑巧。”
凑巧?凑什么巧?
但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正常,略微沙哑的音色,还带着鼻音,像是有些受寒的样子。
售票员稍稍安心,支吾了两声,见乘客冷漠自闭不欲说话的样子,也就歇了搭话的心思,只想着让司机快点开回市中心去。
厢车在长长的铁轨上前进,穿过积雪覆盖的田野后,两边逐渐有稀疏的房屋出现,等到了贝尔市热闹的街区,每一个站点都有乘客三三两两地上车,很快双层厢车的几十个座位就坐满了。
馅饼的油腻焦香、烤白面包的甜美麦香混着平价香水、廉价烟草的刺鼻味……各种混杂浓郁的气味充满了密闭的厢车。
谢灵睁开眼,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坐在他旁边的乘客拎着纸袋子,源源不断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可以从敞开的袋口看见里面装着两块厚实的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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