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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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物社的劳动队里有个大队长,为人勤恳,平时就是话比较少。不过他长得浓眉大眼,而且还没结婚,挺多小姑娘喜欢他。
所以隔壁纺织部有个女工就去勾搭了。当年民风还没那么开放,女追男不太常见。这个女工就一直缠着那大队长,这样缠了有一个月吧,又到了秋收了,谷物社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男的就开始不耐烦了。
于是有一天谷物社进行谷粒脱壳。什么叫脱壳呢,就是吃下去的米在刚收下来的时候外面是带一层穗壳的,中医拿那层入药,你要吃米也得去掉那层壳。所以工人会把谷物倒进一个机器里,这个机器就叫做脱壳机。原理很简单,它里面有个飞速旋转的铁轮,谷粒被卷进去后外面那层壳就会被打得粉碎,再通过另一个口喷出来雪白的新米。这台机器很大,运作起来动静惊人。
那天的活比较多,眼看快干完了,大队长就让其他人早点回去,自己加班把剩下的一点尾巴结束掉。那时候是傍晚了,那纺织部的女的又来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那女的就跟大队长撒娇,拿来一根草绳缠在自己脖子上,说,你不喜欢我我就一头吊死!说着还把草绳另一头往大队长手里塞。
——接下来事情就很离奇了,据说后来警察模拟了几千遍都没能还原。
大队长就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快回家去罢,然后就将那个女人硬塞给他的绳头,随手往身后一抛——
他身后就是那个脱壳机,而且是正在运作的。
那根绳头偏偏哪也不去,不偏不倚落在了脱壳机里——仅仅是几秒钟功夫,女人就被那根绳子带着被卷进了那个机器。伴随着几声咔咔,因为人骨和谷物的硬度不同,脱壳机才被卡住。
大队长一下子就被吓傻了,战战兢兢地磨蹭半天才敢过去看。那场景让他差点昏过去——女人的整个脑袋已经被搅得粉碎,身子卡在脱壳机里。出口处放新米的篓筐上被喷了一层肉糜和血浆,整个谷物社的仓库里到处都被喷到了血。
说实话,这男的是真心无辜,因为他抛绳子时候绝对想不到绳头会被脱壳机卷进去(后来警察建立了一个同样条件的模拟屋,用了同样体形胖瘦的橡皮人,然后模仿当时大队长的动作抛了几千次绳子,但没有一次那个绳子再能被脱壳机卷进去)。如今人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对于一个一直安分守己的工人而言,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人被逼到这一步的时候,往往心就会一狠,直接把事情干到底。现在附近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件事,而且秋冬季节,天干物燥,火灾不少见——他壮着胆子把女人的半截尸体拉出来,用一件雨衣裹好,塞进了一个大箩筐里。然后,他放了一把火,想把这个仓库烧了。
说实话这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做法。如果他先埋了尸体再开始放火,那可能还瞒得住。可他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到这一步早就吓傻了。村民看到火光跑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他正背着那个箩筐准备逃走。
火起的时间还短,所以很快就被扑灭了。具体怎么定罪的,秋宫鹿就不知道了。那间仓库在二十年前就重修好了,可一直没人敢用,因为闹鬼。
过了这些年,附近的居民也渐渐多了起来。我记得这五六年那里已经有很多别墅区了。可就算这样仍然没人敢动那间仓库。经常有人晚上路过那里,会听见脱壳机的轰轰声。甚至还有人看到一个无头女人的影子,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但这也就是传闻啊。”
我说。“那种都市传闻很多的,别告诉我日本那就没有。再说了,你买了是拿它当仓库的,又不是用来住。”
“可是那个老保安说,不仅仅只是传闻。”
阿鹿叹了一口气,又低声说了一句,好像是日语,我听不懂,“他有个姐姐,就是在里面失踪的。”
小师弟
我对老保安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老子是个医生,又不是收集猎奇新闻的。而且那个年纪的人大多很迷信,许多事情以讹传讹,说不定他姐只是跟个男人跑了也说不定。
我告诉他,要说风水先生我不太熟悉,但我认识一家伙,应该也会看这种事。你们那仓库用不着多钟林毓秀的风水宝地,只要看看有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就行了,对吧?
他连连道谢,希望我代为引见一下,报酬好说。我说你别那么郑重,哪里算什么引见,我到隔壁和他说一声。今晚他在医院要查点案子,你如果有空可以过来直接见个面。
我把电话挂了,跑隔壁示教室找那人。昆麒麟应该是准备在这睡到晚上,我现在本该下班了,不敢既然朋友有事,那也准备等到秋宫鹿过来。不过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示教室里没有人。
这货去哪了?我在办公室摆弄手机的时候,难道他出去上厕所了?那也没办法,人有三急嘛。我坐在那床上边玩手机边等他。
结果等了半天人都不来,中途今天值夜班的小医生还过来跟我套近乎——医院这地方挺魔幻的,因为医大就那么几所,所以人和人之间几乎都是有师兄弟这个纽带联系着。它比外界的同事关系少了些利益纠葛,多了点人情味(当然真的到开始竞争主任或者行政岗位时,那厮杀就十分惨烈了),所以很多人都说,医院和学校像社会中仅存的两种象牙塔。
小医生带了包零食过来嚼吧,问我陆离和孟阎王的八卦。我说有什么好问的,当年那胖子让我急诊一个夜班死四个一晚上没合眼,那嘴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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