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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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钰只瞧了云破月一眼,目光转而落在了云破月怀中的襁褓身上:“你终于来了。”
是的,终于。
云破月想,君钰是等了他很久,久到君钰的眼里只剩下空白、凝滞,甚至一向敏锐的人都有些行动迟缓。
云破月想,他早该来的,如同他早该认清那个人对自己的谎言,还有,自己的心。
可是认清了又能如何呢?
云破月知道,自己和那个人终究不是同一种身份的人,他们的情缘终究也只是一时欢愉,如同当年在这间院落里的时光一般。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云破月从此开始憎恶白色,如同憎恶他自己的存在一般。
将“长乐”
留在了小院,君钰让云破月去找李墨。云破月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然后,最后看了那个还在玩着手指的婴孩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君家大门。
长乐是那个人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的东西,亦是要了那个人的命的东西……
不,真正说起来,要了那个人的命的还是云破月自己把。沉珂新疾複加而亡,根本是因自己……
长乐是不适合跟着自己的,云破月想,他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行蹤,怎麽有办法保证长乐的生活——如果交给仆人,书香高门的君家,更适合长乐的生存。
其实,云破月早已见过李墨,就在那个人死后,云破月回到洛阳的第三日,李墨亲自上门来拜访。
二
云破月是颤着手将李墨的话听完,然后,用一贯平静的背影送别了他——对于这个累死他挚友的人,云破月想,李墨也应该不需要主客之礼的送别。
云破月亦是不愿让他人瞧见自己当时的表情。
将自己关在房里三日,云破月才消化李墨对他所说的言语,才接受了自己曾还有过一个根本不知道的孩子——尽管它死了。
少年不识爱恨,或亦因自卑而逃避。
那个孩子,也是那个人所生的。那个孩子,是在云破月在娶了宁一一以后,对云破月与那个人那段感情否认的反驳。
那时候,云破月总是催眠自己,自己和那个人只是□□关系,会跨越那道界限,亦是因为年少时候的情谊。
云破月的心中,终究是抛不开那些身份与礼教的束缚,云破月知道,其实那个人也是。在十多年的相处磨合中,云破月反複对自己说,那些只是肌肤之亲,他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或者,还因为云破月自己,是人奴之子。
李墨说得对,云破月想,他自己一向是在逃避,是那般的不知所谓。
而那个人,从来都是对云破月他是最坦诚的,也是对云破月最不坦诚的。君朗从未于云破月说过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也从未说过,凤阳之战君朗自己那边所知道的始末,甚至连带着同云破月的关系,君朗也不曾真真切切地提过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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