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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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寰泽有些不快:“本王尚未眼花。”
吴伯埙转而为笑:“如此甚好,我也望流言早日禁止。您可还看到,钟离王有没有什么别的伤疤,比如,刀剑、箭簇之类的?”
“你怎么会这么问?”
“哦,不过是关心。想殿下生长在番邦,难免忍辱负重,那些鞑子生性残忍,也不知,殿下受没受过他们的欺虐。”
祝寰泽闭目略作回忆,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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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星现,谁不知道司天监是受了内阁授意。那些流言,多半也是内阁流出来的。”
提毓夫人眉头深锁:“吴誉。”
“这个老匹夫!”
祝斗南咬了咬牙,“到底想做什么?”
提毓夫人忧心忡忡:“从今往后,你要更加小心谨慎。”
第19章镇北台外血涂尘
甫一立春,鞑靼军大举进犯镇北台,领军之人是刚刚被释放的鞑靼可汗之子古鲁哥。其意显而易见,一雪前耻,所以来势汹汹,铁骑号称十万。镇北台属榆林镇,距榆林城只三十余里,有天下第一台之称,至关重要。榆林告急飞入京城。朝野上下恍然大悟,司天监的天象预示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回是真的要西北望,射天狼了。
此时距古鲁哥张掖大败方才半年多,他竟敢卷土重来,必有奇招。听说这次他麾下添了一员猛将,龙虎将军。此人传是鞑靼汗的外甥,初次出战已是名震三军,非但弓马奇绝,一柄青冥巨斧所向披靡,自出塞北未遇敌手,一路杀来,任是宿将勇士,尽化斧下亡魂。
吴伯埙道:“兵临城下,再难搪塞,这一场大战,只怕不可避免。”
“未必。”
吴誉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那曾是吴量生前常佩的,“你低估了皇上对越家的忌惮。”
“皇上是不喜越家,可现在军情紧急……”
“咱们这位陛下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难道忘了十三年前么?”
十三年前,太后之兄,老九原公突发暴病,卸去太原镇总兵之职回京,世子方剸犀仓促接替。徘徊于山西镇堡之外的鞑靼军侦得他立足未稳,太原镇内各方守军又是拥兵自重、倚老卖老,不服少主,矛盾重重,所以突发奇袭,令方剸犀陷入困境。承平帝一来一向畏战,二来素忌太后外家,为趁此机会予以打压,一味借故拖延,这才有了后来越归田前来支援,以致战死沙场。
这场大战极为惨烈,为了善后,耗银无数。是年,南京旧宫正在大举重建。承平帝厌恶北方燥寒多战,喜爱江南人文风物,总觉得早晚有一日,该弃北京而复迁都南京,所以对修宫之事极为重视,乃至于事必躬亲。可国库一空,修宫之事只好停止,承平帝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发泄。亏得当时于苏州就藩的淮王祝尧蓂连同两江的总督、巡抚们在江南富庶地筹措了一大笔税银填补空缺。此举深得圣心,祝尧蓂当年便被晋为揆文王。可户部仍然吃紧,便在全国增收赋税,偏赶上西北大旱,山西、陕西一带的贫民不堪重税,竟然兴起□□。于太原就藩的晋王祝尧封当机立断,带兵大肆镇压,直杀得血流成河,彻底平定了这场民变,因功于次年被晋为奋武王。
这一次的惨重教训,令承平帝更加痛恨战争,可当时众口嚣嚣,都在鼓吹着越家的忠勇节义,叫嚷着为死了的越归田追封。承平帝思及再三,封了个无定侯,非但如此,还御赐‘武’字石碑,命将此碑立在镇北台外。石碑运到榆林,众人皆惊异,武确是武,却是分开而书:止戈。从今而起,以此为界,未有旨意,榆林镇守军不得越界半步,即便敌军来袭,也是只能据守,不得出击。
这些往事吴伯埙当然没有忘记,可今时又不同往日,他道:“这次是众口一词,连天象也为他们所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吴誉慢慢摩挲着那枚玉佩:“皇上,自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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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即为旨,速赴榆林镇。”
王弼接过承平帝手中的宝剑,心中不解:“这……无定侯,可解圣意?”
承平帝面色阴沉:“告诉他,用兵之道,在于取舍,当取则取,当舍则舍。佛经有云:‘为护一家,宁舍一人;为护一国,宁舍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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