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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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左腿已跛,祝斗南不欲乘隙而入,一直避免袭他左路。现在他这样说,不遵反倒不敬了,依言,一招劈雷盖顶。
斧、钺相架,两柄重兵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可一瞬间,祝斗南急速后跃,那钺头竟脱杆而下,锋利的钺刃迎面疾袭,快如飓风、毫无征兆,换作旁人,怕是万万难躲的。
钺头与钺杆连有细链,在空中上下翻飞,又似流星锤、又似护手钺,配以钺杆长兵,被越毂使得出神入化,即便双足不动,也迫得祝斗南短时难以近前。
三十六式使完,越毂收钺回杆,在地上一顿,哈哈大笑。
祝斗南也收了斧,由衷赞道:“当真神奇,出人意料。”
“两军对敌,寸阴必争,就在一个‘出人意料’。待得对方反应过来,只怕已是黄泉路上了!殿下,刚刚的招式,可记住了?”
祝斗南这才明白,他这是在授以招法,略作冥思,记忆中的一招一式清清楚楚。
越毂道:“那个鞑靼的龙虎将军,被人传得邪乎。我未亲见,也不知究竟,但想连那漠北十二神鹰都肯听他调遣,该当真是有些本事吧。他也用斧,自古斧钺难分家,此人,会不会就是对着我越家来的呢?这一套‘流星飞月’,还是我从小月季她奶奶的梅花梭上悟出,融入我越家家传钺法,自创而成,还从未人前展露过,为的就是一朝对敌,攻其不备,为了保密,只做单传,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
祝斗南闻言,神色凝重,向前几步,拨开一边大襟,身向前倾。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越毂猜到他意图,一瘸一拐赶上去扶住,“怎能以君拜臣,老臣受不起。”
“家师有言,授艺即为师。我得您授艺,还是这样不外传的家学秘籍,怎能不谢?”
“不。”
越毂声音一沉,“当年,尚孝王被掳,至今未归,而老臣却苟活至今。君辱臣死,老臣,愧对您。而今,殿下就要上阵杀敌了,老臣无用,又不能为您开道搭桥,就算是尽一点心力吧。何况……”
他又转而为笑,“嘿嘿,算起来,殿下也不能算是外人。”
祝斗南明白他所指的‘不是外人’,是从越季那里而来:“流星飞月,不是传男不传女么?”
“咳,规矩都是给别人立的,对小月季,还管那些破玩意儿?您知道,我越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了,我大儿子身体不好,大孙子远在张掖。这流星飞月,我大曾孙子三千倒是也习过,可那小子那点儿根基悟性,差得远了。小月季一直嚷嚷着想学,我一直不答应,不是为了什么规矩,是因为她从小性子急,有些小聪明,所以更应该稳扎稳打,不该过早学这样以巧制胜的功夫。现在传给您,日后到了恰当时机,您自可以再传给她。”
“您信我?”
“信。您一直只攻我右路,避开左路,是因为我腿上有伤,不想占这个便宜。从这一点,足见您品行,交托给您,我放心。”
“也请您放心,流星飞月,我绝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
“哎呀,我说得不是流星飞月,是我们家小月季!哈哈哈哈——”
“我答应您,尽我所能,保护越小姐。”
越毂见他还略加思索,被那郑重的样子逗得更乐:“对了,您可别忘了……”
祝斗南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事相托,肃然道:“什么?”
“告诉她她爷爷真的是名不虚传啊。您不知道,就因为我胖,他们都不信我这么能打。在家里,我一讲起当年的英雄事,她和三千混小子两个就吐,还十分怀疑我是花钱雇人把我的英雄事迹编作莲花落弦子书什么的传得大江南北都是,呸,两只井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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