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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打算著，卻沒能離開舊秦，甚至沒能離開兗都——一道黑霧般的屏障阻擋了他的路，讓他無法自由地出入這裡。

——是夢。

沈孟枝有些失落地想。

是夢，就會醒的。

他還沒有看夠年少時的愛人，也沒法幫他改變未來那些既定的事情。

因為這只是一場夢。

如果是這樣，沈孟枝想，他應該安安分分當一個十年後的&1dquo;朋友”，不越界，不逾矩，遠遠地看著對方，讓他能夠開心一點，就很滿足了。

但是有人不這麼想。

楚晉看著身下人垂落的眼睫，濃密纖長，又根根分明，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數。

他支著頰，腦中不停響著沈孟枝口中的那句&1dquo;你是你，他是他”，半晌，瞧不出情緒地問：&1dquo;那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似乎是覺得&1dquo;夫君”兩個字聽了心堵，他索性換了個問法。沈孟枝沒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實際上，他也想不通楚晉為什麼會問這些。

但是望著對方沉靜的眼睛，沈孟枝忽然就很想很想那個人。

&1dquo;他&he11ip;&he11ip;從前喜歡惹我生氣。”他牽起唇角，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彎起了眼睛，&1dquo;說話有點刺人，做的事又不計後果，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楚晉直截了當道：&1dquo;他欺負你？”

沈孟枝微妙地一頓，抬眼看著罪魁禍，說：&1dquo;嗯，他欺負我。”

楚晉蹙起眉，似乎不理解為什麼這樣沈孟枝還是會喜歡上對方。

&1dquo;但是，他反而是最理解我的那個人。”沈孟枝道，&1dquo;年少時的很長一段時光，我都活得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自我，沒有目的，渾渾噩噩，對自己和每個人都很苛刻。所有人都躲著我，只有他不怕我。”

&1dquo;只有在他眼裡，我才是我。”

楚晉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擦過沈孟枝的腕骨，摩挲了一下。這其實是一個安撫般的動作，但後者沉浸在回憶中，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1dquo;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分開了。”沈孟枝靜了片刻，很輕地吸了一口氣。有那麼一刻楚晉似乎從他臉上看到了近乎破碎的神情，連帶著他的心也被揪起，&1dquo;我被所有人誤會，和世間人對立時，只有他相信我。很神奇，那個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是我。”

或許冥冥之中，他們之間始終有某種感應，於是他們不斷相遇，又不斷重逢。

&1dquo;我一直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但我不是。不管他做什麼，總會考慮我的意願，但我卻扔下了他兩次。”

聲音哽在喉間，亂掉的氣息震顫，引得心臟鈍痛不已。沈孟枝低聲喘了幾口氣，才忍下了痛楚，只是眼前卻漸漸模糊起來。

&1dquo;他從來不怪我。”

自責和崩潰快要滅頂。

&1dquo;他總是想，如何讓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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