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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〇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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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稚手指尖偷偷掐住掌心,从牙缝挤出三个字:“……我自己。”

楼问津镜片后目光波澜不兴,只打量她,许久不言声。

这目光叫梁稚想到从前,楼问津刚来梁家那时候,不过十九岁,轮廓尚有几分清稚,目光却格外冷静幽深,仿佛天生是个置身事外、高处俯瞰的审视者。

现在这审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才知道竟有这样屈辱,只能靠着誓要将父亲救出来的一点心气硬撑。

许久,楼问津终于轻笑一声,说道:“梁小姐似乎有些自视甚高。”

楼问津这人寻常总显得有些冷淡,从前他陪父亲宴客,席上纵有达官贵爵,他也毫不热切,只做礼数之内的周到。

此时这一声轻笑,冷淡之外,更多了几分嘲讽。

梁稚脑中轰然,本就轻薄的面皮,一时红得滴血。实在捱不住了,拂袖便走。

楼问津叫她:“等等。”

梁稚脚步不停。

身后男人声调冷静:“这一点折辱都受不起,又何必来同我讨价还价。我以为你已有觉悟,原来你在赌我是君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不是。梁小姐,这笔生意谈与不谈,你自己做主。但有话在先,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梁稚咬紧嘴唇,深作呼吸,终于顿步转身:“我条件已经摆出来了。”

“你先说一说,我能拿你做些什么?”

他看了看桌上那只装满美钞的手提箱,仿佛是说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甚至不如金银钱财来得实用。

梁稚脸色煞白。来向害得自己家破人散的仇人求情,已是折堕尊严。楼问津却嫌不够,还要她为自己“吆喝叫卖”

但梁稚深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自尊此刻分文不值。

她再开口时,已冷静得多:“……随你做什么都行。你如果用不上,我也替你想到了更好的用处。”

楼问津仿佛来了兴趣,眸色浅淡的一双眼睛望住她,要继续听她说。

“宋亓良,你见过他吗?你这几年跟着我爸做事,应该跟他打过交道。”

楼问津并不回答。

“南洋小赌王”

宋亓良,几乎家喻户晓的一号人物。梁家做洋酒生意,是宋亓良名下赌场、夜总会的供应商之一。楼问津陪梁廷昭招待过宋亓良,但只有一回。

梁稚继续说道:“他不止三回打来电话,要请我吃饭。你如果觉得我在你这里派不上用场,他那里或许有我的用场。他会记你一个人情。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欠宋亓良人情。”

楼问津目光沉了两分,“宋亓良是你的下一个去处?”

“以宋亓良的声望,在政商界总能说得上几句话,我听说他小舅就在庇城的警署工作。”

楼问津看着她,目光几分凉意,此外似有更深的意味,但她读不大懂,也无心继续探究。

楼问津声音里几无情绪,“你知不知道,宋亓良在印尼和泰国都有外室,更是狮城芽笼的常客。”

梁稚听说过芽笼那一带是红灯区。

“那又怎样。只要能救我父亲。

楼问津又轻笑了一声,依然是那样带几分冷淡嘲讽的笑:“真是父女情深。”

梁稚不再说话。

筹码与底牌,她已全部亮了出来,要不要做这场交易,选择权全在楼问津。

楼问津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火机,上下颠玩,磕在书桌上发出声响。那声音一下一下,让梁稚胃袋翻腾,仿佛是她本身被他拿在手里,翻来倒去掂量、估价。

终于,他轻声说:“我答应了。”

“那我……”

她想问清楚楼问津究竟要拿她派作什么用场,但方才一番交涉已然耗尽尊严,实在无法继续开口了。

好在楼问津替她解了惑:“梁小姐可以开始考虑,婚期定在哪一天。”

梁稚愕然,以为自己听错。

她设想的最好情况,也不过是楼问津拿她做个消遣。她做好了思想准备,那没什么,既是消遣就有厌的一天,只要父亲平安无虞。往后父女两人离开是非地回祖籍,或者另找一处东山再起,都是选择。

然而,楼问津的意思,是要同她结婚?

好在楼问津接下来的话,便将她的自作多情打消:

“你本人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但梁家千金的名头对我尚有几分用处。”

楼问津起身,将桌面上打开的手提皮箱随手一掩,绕过大班桌往外走,“完婚第二天,我就派人送走你父亲。”

梁稚克制自己不去反刍耻辱,“……你说话算话?”

“信与不信,你莫非有第二种选择?”

楼问津一手抄进长裤口袋,自她身旁经过,脚步未停,“下回请别再擅闯我的办公室。楼太太,我不会次次容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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