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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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路上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她暂时得不出结论,也并不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反正……来日方长。
夜里躺在那张八仙过海的古床上时,想起曾经有段时间,她和老汉住在洛碛的时候。他们住那栋居民楼大概六层,每天早上她就从下面的沙滩上提一桶沙到顶层玩,每天晚上她老汉给她提下去。不忙的时候就两个人坐个破三轮到沙滩上去捡鹅卵石。她捡多少,她老汉就给她丢多少。她每回都能因为这件事和老汉哭闹一顿,然后下次还是这样。
这些年,他老汉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他这辈子做得最不后悔的有两件事:一是当年追求她妈妈,和她妈妈结了婚;另一件事就是在他们离婚的时候带走了江来。
她老汉甚至给她说过,当初追求她妈妈的时候给她写的最后一封成功让他们结婚的情书里面有一句话。是前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中的一句经典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其实一直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离婚了还可以怀念?既然这么怀念就证明还有感情,既然有感情,又为什么走到离婚这个地步?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她选择尊重。
这件事情他老汉其实就做得很好,以致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弄明白她妈老汉为什么离婚。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同样的,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也少管。
这是她那个不靠谱的老汉身体力行教给他的,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天晚上,她是伴着这些多年以来她都没能想明白的问题入眠的。并且还新添了一个——为什么祝冬青是不一样的?
但这个问题和其他那些问题的答案她并不急,来日方长,她不赶时间。早晚有一天,时光会给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像小时候不明白叶子为什么绿了又黄,花儿为什么开了又谢一样,顺其自然就好。
梦里的她来到一条熟悉的老街,青瓷白瓦,非是重庆的模样。
她背着一书包的游戏币,从游戏城回了胡同巷子深处的弄堂。老汉坐在杂货铺的柜台前,躺在躺椅上,吹着老旧的电风扇,看着黑白电视里面播放着不知年岁的奥运会。到了颁奖的时刻,中国的五星红旗随着国歌在异国他乡冉冉升起。
周围的巷子里还有广播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屏息凝神的听着国歌,手掌不约而同捏成拳头。在国歌声停下的那一刻,低呼了一声好。继而世界变得欢腾一片,甚至还有几个叔叔激动得将她高高抛起,在她耳边高呼着中国赢了。
她看见蓝天白月离她忽近忽远,四四方方的天,角落有绿树点缀。
耳边突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江来,你走慢点。”
她在空中,偏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来得急看见一个巷子口,一个白裙子的下摆,上面还有着细小的碎花,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耳边是孜孜不倦响着的手机铃声,她揉了揉有些发酸发胀的太阳穴,接起了电话,耳边是宋老大的大嗓门:“江来,你看现在都好多点了,囊个还没来驾校。”
她猛地睁开眼,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十点。原本她今天五点约了学员练车。昨晚想那些问题太入神都忘了设置闹钟。
“有点累,刚睡醒。”
“那你今天莫来了,国人先休息好。”
“没事,没事。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紧接着挂断了电话,才看见有好几个学员的未接电话,刚刚她睡得太死了。好像做了什么梦,但因为宋老大一个打岔,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视线的周围是八仙过海古床的繁复花纹,但是有点小区别。雕花的手法有些滞碍与生硬,并不是那么圆满完美。
这个床还是她上回回浙江曾经和父亲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卖部碰见故人的时候买的,光是运回重庆都花了些不小的心思。
但她来不及想太多,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往驾校赶。
添装
暑假就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间里度过。
江来的房间正式交房是在暑假的尾巴。她之前设想的花房在给老师傅们描述过之后,建在了卧室与书房外过道的另一边,不过不像卧室那样安装木地板,花房采用的是全玻璃。
购买家具的时候,宋嫂子带着她去了小县城最大的家具城。这里虽然没有像她到过的其他城市那样大,但因为是全国连锁,可以调取需要的货品。
她那房子本就是小户型,购买的家具自然没有别人多。不过到这家店的时候,正在上新,她晃眼看见一个像钢琴的书桌,是金属色。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就准备去看别的。
为她服务的导购像是发现了江来的目光,在旁边为她介绍:“这款是我们才上新的新品,书桌和床一体式的钢琴床。如果家里有小孩的话,可以试着看看,小孩子应该会很喜欢。”
本来江来兴致缺缺,她那个小窝左右就住她一个人,要这个做甚?难不成她那个大卧室睡不爽了换到这个小床上去看看窗外的星星?
小孩?她没这个打……
“就它,我要一个,再带我去看别的。”
原本看着江来兴致不高的样子,宋嫂子就没帮腔,但看着江来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就要买下来,她不太赞同,在旁边试图劝劝江来:“小江,这个没必要,你又没孩子,你那房子这么小,哪放得下啊?”
“我那房子有间书房,正缺个书桌,我觉得这个挺不错的。孩子嘛……万一以后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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