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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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州不听，刻意地挨着她走。两个人不是一个考场，但在同一栋楼，周舟在三楼，他在二楼。
在人群中拉拉扯扯地走到了他的考场门口，周舟给他磨得无法了，只得把他推进考场：“哎呀，你走。你的号码我倒背都背得出来。”
顾从州说：“我不信。”
人来人往间，他们的手背有意无意地擦在一起。他心里想，现在要是晚上的话，他会从后面抱住她。
考完试，老王在教室里组织了一个简短的班会，发了七本寒假作业，把几个尖子班的学生聚到大会议室。
年级组长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同学们，紧张的高三，已经过半。大家考得怎么样？”
试卷难，很多人考得都不太理想，但由于放假，大家的精神都很亢奋，于是异口同声地说：“好！”
年级组长很清楚这些学生在想什么，“哦哟哟哟，咱们期末考加急改卷，不出两个星期就给大家排除排名来，到时候我看你们还好不好了。”
下面一阵倒吸气声。
他又说：“咱们学校今年是省上的重点注意对象，考不好，挨骂的第一个是校长，第二个就是我。所以学校一致决定，这个寒假咱们高三的稍微缩减点休息时间。”
下面静默了一阵，窃窃私语起来，到底是尖子班的，大部分以学业为重，少放几天也没关系。学校寒暑假向来是一个半月，再缩也不会少于一个月。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下一秒年级组长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更大的喧嚣，他说：“四舍五入，大家足足能休息半个月。”
“啊？”
“半……个月？”
下面的学生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他一看都不是考好大学的料，凶道：“学校免费给大家安排补课，注意：免费！省上的老师来给你们补啊，明白吗？还‘啊’，学到多少，是为我学啊？是为你们父母学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学！”
顾从州无意间侧头看见周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知道她比起补课，更想自学，于是说：“小道消息：这段时间教育局查得严，不让大规模补课。所以这次，纯属自愿。”
“真的？”
周舟压低声音，“那太好了，我还要去打工呢。”
“打工？打什么工？”
她冲他笑笑：“市中心的一个蛋糕店，就在一层楼下面，你来一层楼看书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又感叹：“打一个月的工，现在都要长期工，一个月的不好找啊。”
顾从州听着，正色道：“周舟，咱们高三上学期已经结束了，寒假有整一个月的时间让我们按自己的进度自学，你确定要拿来打工吗？”
他知道依周舟的个性，就算打工也不可能荒废学业的，大概是白天打工晚上回到住处还要学一会儿。更要命的是，这里到市中心来回要四个小时！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可以跟我开口。
这不是他第一次想说这句话，也不是他第一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
周舟不会要的，这句话一出唯一的后果就是他和周舟的感情会倒退。
周舟杵着下巴，年级组长果然说全凭自愿，她低头缓缓说：“我也就是一说，也没真的想去。”
她的书包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小花伞，伞坠子就那么躺在外面，他看着，生怕哪个不小心就给摔裂了。
于是伸出把那枚翡翠貔貅往里推了推，说：“实在不行把这个卖了，值不少。”
周舟立刻说：“现在不行！我留着上大学交学费呢。”
他笑出声：“规划得这样好？”
“那当然，不然留着干什么？”
她抬眼看过来，语气平淡：“就算他们没尽到抚养我的义务，至少这个能抵一点。”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话里那种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倒是他，心里忽然抽痛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学她的样子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握紧。
学生们陆续走了上去，在自愿名单上签名，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摇头。对他们而言，确实自学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方式，二来也不知道那些老师的节奏是否合他们的脾性。索性不自愿了。
会议室里的学生有百十个，只有17个报了名。年级组长拎了那张单子的一角，甩得噼里啪啦响：“怎么回事？剩下的——”
他扫视了一圈：“不想考大学啦？”
下面一阵静默。
几个班主任也一阵尴尬，省上专门派老师下来，结果就十来个人去上课，这算什么话？
老王开始游说，当然是从周舟开始，然后是顾从州，然后是邹致远……
费了一番功夫，又有两个去签名了。
不得已，年级组长发了话：“我再给你们一点考虑时间，总之最少，最少要有40个人，两个星期之内给我答案。两个星期，够你们休息了吧？”
真不像话，要不是近年来教育部抓得紧，按照学校惯例是要提前开学的。
手机又在震动了，周舟摸出来一看，是周青。
【不要告诉他们。】
她知道，“他们”
指的是舅舅舅妈，至于不告诉告诉他们什么，或许是周青给她买了手机，或许是周青去了首都，或许都是。
她回：【好。】
周青说：【晚上给我打电话吧，现在我有会要开。】
放下手机，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顾从州和她一道往外走。他们去会议室的这个空当，其他班的学生已经走光了，现在校门口稀稀拉拉站了几个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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