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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他提到断气,我就兀自心惊,刚才一直堵在心里的感觉爆出来:“启正,我不要这个世界没有你,当我母亲和邹月走后,我是那么孤独和害怕,我怕黑,每天夜里总抱着你的衬衣,望着星空彻夜不能眠,一边害怕梦到邹月,一边却不可压抑地想你,想你在同一星空下干着什么。”
说到这里我竟傻笑起来,眼泪滴滴落在我紧握他的手上,“你是不是怨我是个胆小鬼,对,我就是个懦弱的女人,我只能躲着你,心底无数次的挣扎扯得我快疯了,可我只想你好好地幸福地生活下去,去继承致林,去实现你的梦想。所以,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吗?”
此时,拯救队员已合力把一根断裂的柱子挪开一点,然后,他的头部露了出来,脸沾满灰尘,毫无血色,我笨拙地给他擦拭,可越擦越红,这时我才注意我的双手五指满是鲜血,几可见骨,除了无边的痛外毫无触觉。
他努力张开眼睛,眼神依然清澈,见我,居然挤出笑意,露出那个酒窝,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我没听清,可看他困难地呼吸我就心痛不已,我轻轻俯着他的头,哭道:“我要你好了后认真对我说。”
他想抬起手,可是徒劳,只能缓缓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的关心和惦挂,因外在出差出了点问题,现已解决。
先打预防针,本章有点狗血,对此敏感的童鞋请注意了哦~~
还有,请童鞋们拍砖别太狠,近排心头沮丧,四肢无力,属于易碎物品……
第6o章
黑暗中微微张开眼睛,一片蓝色的“屋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临时应急帐篷,外面乌云滚滚,暴雨哗哗在下,打在帐篷顶部噼啪作响。
旁边,一个开着的收音机里传来播报,播音员肃穆地宣读一份简短的政府公告,5月12日14时28分,阿坝州汶川县境内生了8。o级地震,震中据成都市区92公里,同时安抚市民,成都不在震中,不必恐慌。接着四川省地震局的闻布会现场特别报道。
我何时晕倒的不能确定,只记得最后一眼看到江心遥小小的个子扑到担架前哭喊启正名字,那么凛冽凄凉。就那一刹那,我全身抽走了坚持的勇气和意念,突地眼前一黑。
几年过去了,我的心终还是波涛暗涌,这让我憎恨起自己来。老天啊,你为何要让苍生受苦,难道您不明白“情”
是一种信仰,没有了它我们人类又如何谓之“人”
呢?
我的双手裹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有点像毛绒公仔的手,从醒来一直看着窗外的雨帘不语,连匆匆赶来的邹天和他女友不停地安慰玩笑都不能换来我的微笑。邹天还讨好地打听来启正的伤势,肋骨断了两根,怪不得他吸气困难,忍住剧痛的笑如今深深刻在我心里;还有一条小腿粉碎性骨折,还好抢救及时,终是保住了腿,可以后会怎样,邹天则欲言又止,只说林家动用军用直升机送往解放军**总院。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认识的亲友都无大碍吗?比起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实在好得太多。
混混诺诺中过了五天,非常配合治疗,一边传来令人悲痛又振奋的报道,□□的视察行程,我们最尊敬的解放军的无休止拯救,还有全球各地的大力支援,可这些都不能截止死伤人数的攀升。
这天中午,给隔壁床上压伤肩膀的一个藏族女大学生讲法律界的笑话,她是个善解人意而坚强开朗的女孩,在我醒来那天夜里送来,右侧肩部骨折导致神经损伤,同死神擦肩而过,可也许此后只能用左手学写字了,当我委婉提起这个她竟笑说:“这样可以充分开右脑智力,多好啊!”
我只能尽我一臂之力减轻她的苦痛,无非是在她理疗时鼓劲,经常逗得她哈哈大笑,看着她无邪的笑,我竟不忍停下笑话,真愿这是个长篇小说,多好的花季哦。
“邹姐,感觉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她很直接。
“何以见得?”
我不禁反问。
“女人的直觉呗,从第一眼见你就没见你笑过,总是迷惘的眼神,还有啊,”
她看看外面,用唯一能动的左手遮住嘴巴小声朝我说,“我今天无意中听到外面值班护士讨论你那,说你对男朋友真谓是至死不渝,现代孟姜女啊。邹姐,是不是要坦白实情啊,哈?”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我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假装正经地说:“别道听途说,证据呢?律师办案靠直觉那全国贪官都可以去坐牢……”
还没说完,就见江心遥正在门外,依旧背着个黑色背包,这次表情凝重,见我朝她点头致意,她直接走到我床前,看着我,认真地问:“请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以前脑中滚过的设想如今来了,可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好过程。那女孩识地想艰难翻身,我连忙制止,对江心遥点点头,随她出去。
天空晴好,我们并肩站在帐篷外,我大口呼吸着这劫后重生的空气,只觉特别清。
我见她手上伤痕还是触目,于是关切问道:“你——好些了吗?”
她看看自己手臂的伤痕,又看看我表情,才应道:“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然后沉默,很久,冷不防说了句:“你想问的是阿ken的伤势吧?他情况并不乐观,高烧总不退,可他昏迷中只叫你的名字。”
我不知该如何应答。以我的立场,怎样答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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