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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最后的爆,在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的时候,钟清个翻身翻上了岸,手臂撞上了石头瞬间血流如注,钟清点感觉都没有,他浑身都僵硬了。
黑暗,绝大部□□体还在深潭的白龙只露出个半截脖颈和个头颅,它垂眸看着那摔在岸上的人,血水从翕动的鳞片下大量涌出来,让它变成了血红色,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蚕食着他,沾血的鳞片片片坠落在潭水,整个溶洞回荡着这条龙疯狂的吼叫声。
钟清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耳边是声声咆哮似的龙吟,还有龙撞击着岩壁出的巨大声响,那声音极惨烈又苍凉,龙仿佛是被逼疯了的困兽似的吼叫着,钟清倒在地上动不敢动,这刻别说跑了,他连喘气都不敢,终于,伴随着声凄惨的悲鸣与声重物砸入水的动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抖着声音问道:&1dquo;云、云玦?”
理智告诉钟清现在应该立刻掉头就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慢慢地朝着那潭水的边缘伸出手去。
钟清最庆幸的件事情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先是摸到了只人类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手摸到了类似蛇的手臂,冰冷的巨大的鳞甲,然后是人类的纤细的脖颈,蛇腹部样的皮肤,流血的裂口,最后是人类的头。
这是什么东西啊?
钟清几乎无法在脑海想象出这怪物的样子,他无声地喊道:&1dquo;云玦?”
溶洞静了很久,黑暗忽然爆出声极为惨烈的人类少年的叫声,&1dquo;啊!”仿佛极为不可置信,又惊恐到了极点,他在黑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那唯的只手拼命地摸着自己的头、自己的脖子,还有那怪异的鳞片,喉咙里除了惨叫声再也不出任何的声音,&1dquo;啊!”那只手甚至不敢摸自己的脸,&1dquo;啊!”
钟清听着那少年濒死般凄厉的叫吼声,他像是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把抓住了那孩子的手,&1dquo;云玦!”
&1dquo;啊!”那孩子还在惊恐地、控制不住地、尖锐地大叫着,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完全变了调、令人心痛的吼叫声,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看不见!他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叫声真的太惨烈了,钟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忽然用力爬了过去,把抱紧了那个完全分辨不出形状的东西,&1dquo;云玦!没事!别摸了!没事了!”
黑暗,少年的那唯的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人,&1dquo;啊!”他还在疯狂地大叫着,泪水从血红色的眼睛滚落下来,滴滴地砸在钟清的肩上,钟清紧紧地抱住了他,&1dquo;没事了,没事了。”整个世界仿佛就是眼前这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找不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钟清感觉到云玦用力地抱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死死地抓着他。
钟清也用力地抱着他,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象自己碰到的粘稠血腥的东西是什么,也不去想象怀的少年样子,他只是喊道:&1dquo;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没事了,没关系的!”
少年在他的喊声似乎终于冷静了些,尖锐疯狂的叫声慢慢低了下去,他在钟清的怀剧烈地颤抖着,钟清道:&1dquo;没关系的,别怕,别怕啊。”
少年的手抓住了他的伤口,钟清疼得猛地哆嗦,
潭水巨大的水声哗啦翻出来,少年的喉咙里猛地挤出三个变调了的凄厉的音节,&1dquo;你、别走!”竟是带着哭腔。
钟清听着这孩子痛苦的哭声,时只觉得心脏被猛地攥紧了,&1dquo;我没走,别怕,别怕啊。”他说话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1dquo;别怕。”很多年后,龙会飞过高山大川,穿过星辰瀚海,少年也会走出那段孤独、黑暗、茫然的岁月,他会变的理智、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天地翻覆轻而易举力挽狂澜,可他还是会时常记起那片年少时的黑暗,还有陪伴着他走过黑暗的那些声音。
&1dquo;别怕。”
钟清也不知道他到底抱了多久,手脚全部没了知觉,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孩子的变化,鳞片逐渐消失,皮肤也变得柔软,头多了起来,最终,半人半龙的怪物又变回了十二岁的少年,溶洞也重平静了下来。
钟清低声喊道:&1dquo;云玦?”
没有任何的声音从怀传来,钟清用力地抽出麻木僵硬的手,摸了下怀的人,过了片刻,他抱住了昏迷不醒的少年,&1dquo;怎么办啊?”他低声念了句。
钟清脱下自己的衣盖在云玦身上,费力地抱着他起身重来到了水牢,他将人放在地上,又摸索着捡起摔烂在地的灯,费力地打了火,水牢亮了起来,他看向云玦,躺在地上的少年现在看上去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脸色雪白外,钟清的视线最终落在少年的肩上。
钟清将人扶起来,侧头看了眼他肩背上的烧伤,辟火符能护着云玦在火不死,却不能真的让他点伤都不受,那伤口浸泡了水,半愈合,另半大片地烂开,恐怖又诡异,钟清似乎也没想到会如此的严重,好半天没吭声。他看向云玦,心道:&1dquo;早点离开不就没有这么多苦头了吗?”
钟清替他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云玦直没有醒,趴在角落里的地上,这孩子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要莫名乖巧很多,钟清伸手轻轻给他盖了下衣服,边回忆着学过的运用灵力的方法,边伸手覆上了云玦的额头,他慢慢地抹去了云玦关于今日这段事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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