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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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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告诉我,他要在九月中旬跟一个叫契娜·比奇的女人结婚。这个女人最近刚刚改信基督教,自称原来是跳&1dquo;外国舞”的,不过我知道那说穿了就是脱衣舞。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话很感人。这个现年五十三、大腹便便、头上几根稀稀头、令人生厌的家伙对自己的工作厌倦了,对他俗丽的女朋友入了迷,想用双手抓住幸福,把幸福搂到自己醉醺醺的怀抱里。契娜·比奇一定激了他身上异乎寻常的技艺,一定在他面前展示了从未探索过的领域,使得他眼泪汪汪、卑躬屈膝,对她俯称臣!为此,比奇小姐得到了补偿,可以住他那栋不算华丽但很坚固的屋子,可以花他这个副校长的薪水,还能得到近改信奉基督教的那些人所看重的那种尊重。

  我以前一直很喜欢也很尊重马克的妈妈南希。她的自杀就是我心头的一个伤口。我的弟弟本应该对再婚问题多考虑考虑的。菲利普以他固有的方式通过脾气来宣泄心头的悲痛,把那一揽子事全抛到了脑后。随着契娜·比奇的到来,漂亮、贤惠、贞洁的南希·安德西被送到了深深的地底下,成了一个早到的&1dquo;扎马尼”。事实上,阿普里尔死后,蒂姆的爸爸也是这么干的。爸爸想忘了阿普里尔,把她的痕迹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抹去。葬礼过后,爸爸从不再提起姐姐的名字,也不承认她曾经存在过。

  就在菲利普婚礼前后,我为了写书要出差去米尔港。他的婚礼是九月十二号。我原来打算去参加他的婚礼,那也只耽搁两三天的样子,可我不敢说我对娘和郎会有太多的好感。

  菲利普的第一个电话是三天前打来的,也就是收到那封排印跟谜语差不多、把他婚礼日期通知我的电子邮件之后一个月。西拉克斯在那封信中痛斥我丧失了所有的礼仪和善良,于是我想到要跟弟弟打电话,在写作的时候长时间地望着电话机。当我拿起话筒听到弟弟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时,我在那一秒钟时间里对他捷足先登有点恼火。

  &1dquo;喂,蒂姆,”他说。&1dquo;你好吗?我想来看你。你的书怎么样了?”

  这番寒暄打破了他两个终生未改的习惯:他在询问我健康的同时还表达了,至少是假装表达了,对我的书有兴。我有点慌张,第一反应就是他可能要跟我借钱。菲利普从来没有跟我借过钱,即使是在我的收入比他多十倍的时候。

  我也支吾其词地说了几句。

  &1dquo;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叶书店每月行一份通讯,他们请你过来朗读自己的作品,就在我婚礼的前两天。契娜和我希望你能来看我们圆房。”

  来看我们圆房?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呀?我弟弟说话可不是这样子。

  &1dquo;当然我会来的。我换了机票改在仪式过后那一天返回。”到了该说&1dquo;你们婚礼”的时候,我现自己不会说了,便用了个&1dquo;仪式”。&1dquo;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1dquo;嗯,我想你不会很在乎是哪一天的。不过我知道你在外出差日程一定很复杂。我们很高兴听说你能来。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哥哥。事实上,你是我惟一的亲人,我想让你知道那对我是多么重要。”

  &1dquo;菲利普,真的是你吗?我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他笑了。&1dquo;伙计,我们年纪不小了。我们得弄清自己,弄清我们的家人,弄清上帝。”

  他的这番话需要进行解码。&1dquo;我们年纪不小了,”是纯粹的菲利普口吻,他喜欢用陈词滥调;&1dquo;伙计”则来自另一个星球;至于要弄清上帝这句话是从哪儿来的并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事情。

  &1dquo;这个姑娘好像对你影响很大,”我说。

  &1dquo;契娜·比奇为什么要嫁给我这样一个顽固的蠢老头子,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她现了我身上某种闪光的东西!当然她帮助我度过了一生中最困难的年代。你回到纽约之后,我完全垮了。太可怕了。南希和马克都走了。哇,我的生活就像一堆直冒烟的瓦砾。我对一切都反感,情形就更糟了。这一点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不过我非常非常生南希的气。”

  &1dquo;这很容易注意到,”我告诉他。

  &1dquo;我对自己当时的行为很后悔。那阵子的事情我现在都不记得了。很黑暗!我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人吗?现在可以肯定是的。请你原谅我太自私了。”

  他的这番话我很吃惊,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必须进行内心的调整,那些适合于当时情景的话才能来到嘴边。&1dquo;菲利普,你不需要我的原谅,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让我感动。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原谅,那我当然原谅你了。”

  立刻话筒里传来一个热情的女低音。&1dquo;蒂姆,真的是你吗?能跟你聊真是太愉快了!你要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俩太高兴了。”

  &1dquo;嗯,我一定来,”我说。

  &1dquo;你弟弟需要的就是要看上去不会干蠢事,做一个真正的人,”她接着说。

  我听到菲利普在后面嚷嚷:&1dquo;见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个真正的人!”

  我心想,见鬼,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个真正的人。多年来我想当然地以为某种像&1dquo;真正的人”的东西潜藏在菲利普可怕的外表下,可是这种想法已经腐蚀得没有踪影了。如果这个契娜·比奇能够掘出弟弟身上我所希望的那种更快乐、更敏感的男人味,那么我第一次听说她名字时对她的评价就是完全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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