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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长河落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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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问了一声:“我衣服呢?先前你把它们扔到哪儿去了,还有鞋子和袜也找不着……”

老公到角落里翻了翻,扔衣服给我。他捧头乱转,见我还缓不过劲,老公冲过来抱我亲了几下,然后一咬牙,转身说道:“听外边动静,你老公就要寻近来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此后未必还能与你见面,咱们夫妻一场,恩爱无比,本以为能白头偕老,不料缘尽于今夕。你这便回去跟前夫重新过活吧,即使忍气吞声,也要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

我一时六神无主,见他要走,慌忙起身搂住他,抽泣道:“不管你要去哪里,带上我一起走!别撇下我,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有乐喷血道:“她连衣服都没穿齐整就扑过去……”

宗麟啧然道:“这个反应很正常!”

有乐喷着血问:“正常什么呀?我问你,正常在哪里?”

宗麟摇头叹道:“你们年轻人经历太少,不懂就别嚷嚷。吐这么多红茄汁有什么意义?女人穿衣服要穿半天,人家老公要跑了,不急着扑上去缠住他,难道要不慌不忙地梳妆打扮完了才起身?等到那时,老公不知道跑多远了,她上哪儿找去?”

信雄纳闷地问:“她到底有多少个老公啊?我好像听到外边也有一个在嚷嚷……”

宗麟啧一声,说道:“哪有多少?前后加起来才两个老公。整个事情很简单明暸,后边这个老公抢了前边那个老公的老婆,硬跟她结了婚后就成了里边这个老公,不料婚后第二年,前边那个老公突然打上门来了,在外面叫嚷。所以里边这个老公为了不被外面那个老公干掉,慌忙丢下他们共同的老婆,急着要跑路。老婆一时不舍得,就扑上去抱住他……你看戏看去哪儿啦?又分心走神、在一旁低头玩小鸡是不是?”

“不是!”

我男人眼圈一红,转面说道,“不是我忍心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狠心丢下你和腹中的孩儿不要?然而我家族的女人被你男人家族抢来抢去,早就不是新鲜事。如今一想,这都是命!当年他父亲抢夺我一位兄长的女人为妻,后来还生下你那丈夫。我那位兄长从妻子身边逃走之后下落不明,或许早已身遭不测,未必便是别人所说的无颜回家……”

我搂得更紧,颤声说道:“所以我……我更要跟随你。不然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一面了。”

老公怔了一下,苦涩的叹道:“有机会得以返回你丈夫身边破镜重圆,此生能与这般自小青梅竹马的恋人阔别重逢,你应该高兴才是。别以为我不知晓这份心思,当初你被抢来我身边,即便与我已成为夫妇多时,仍痴想了他那么久,暗盼着他来找你,念念不忘,总不死心,最后连你也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回来你身边了,渐渐死了心,直到身怀六甲,现有喜,才认了命,回心转意肯跟我好好过日子。如今奇迹生,谁料到他真来了,难道你不为此而欣感欢喜?看呐,就连咱俩成亲那天某位族人赠送的欢喜佛也都为感受到你当下的心情而焕不一般的光彩……”

信雄又不明白了,转头悄问:“欢喜佛是什么呀?”

有乐忙于吐血,顾不上回答。

宗麟被信雄纠缠刨问,不禁啧然道:“嗨呀,就是密宗的本尊神,亦即佛教中的‘欲天’、‘爱神’。佛教各派均有佛像,但欢喜佛唯密宗所有,它的造型源于密宗的教义。印度密教有这样的传说: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使徒化为美女,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终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类似手法在汉地佛教中也有,比如民间盛行的鱼篮观音。观音化身为市肆中美貌的女子,当被搞得神魂颠倒的男子要和她结合之时,看到的却只是具皮囊,以此警醒尘世的虚幻。只是受儒家的限制,汉地佛教在表现这种题材时一般是采用比较含蓄的手法。而密宗里明王那些凶恶的面目不仅是用来吓退外界的妖魔,更主要的是可以用来对付自身之内在孽障。而与这些看似残暴的明王合为一体的妩媚多姿的明妃,是明王修行时必不可少的伙伴。她在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经上的话来说,叫做‘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她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总之,你不要盯着看太多,当心眼睛长出小疙瘩,甚至导致视力模糊、记性变差!”

“听说在嘉靖年间,大善殿中就有一尊耗费巨资、形态诱人的欢喜佛,当时大臣们看不过眼,纷纷向皇帝进言,请求焚毁佛像,但被皇帝以这尊佛像是元朝旧物的理由给挡了回去。”

信照捏着青蛙说道,“可见男女双身的欢喜佛,也让皇帝爱不释手。”

“所谓元朝旧物,说不定就是来源于这一尊。”

宗麟说道,“元朝太祖的嫡皇后正宫娘娘曾遭蔑儿乞部落的人掳掠为妻,据闻因而从男人那里学会了不少密宗里边的秘技,孛儿帖成为别人的妻子九个月后她前任老公打来将她抢回,不只抢回她本人,还从蔑儿乞部落掳走不少女人和财物,其中包括忽兰可敦,这位皇后曾随铁木真西征,地位仅次于孛儿帖。另外又从蔑儿乞部落抢了一个女人有秃该,原为蔑儿乞部落族长脱黑脱阿长子忽都的妻子。铁木真击败蔑儿乞部落后将其纳为妃子。”

“怪不得他老婆被前夫抢回去以后仍然受宠,”

有乐喷血道,“原来她在遭掳期间也没闲着,反而在困境中进而修行秘技有成,可见她跟别的男人并未白过九个月……”

“岂止仍然受宠?”

宗麟说道,“简直是宠爱有加。非仅原配正妻的地位没变,除了长子术赤属于她遭掳掠被迫嫁给别的男人期间所怀骨肉以外,救回以后她又生三个儿子、几个女儿。身为太祖铁木真的大皇后,她的第三个儿子窝阔台即位为太宗。后来,她的孙儿、亦即她与铁木真所生的拖雷之子忽必烈建立元朝。”

“你有没听见外边有人在说话,似还叫出你的名字……”

我男人听着帐外动静,神色不安道,“想是你老公找上门来了。你留下等他们吧,我要走了。”

“还是带我一起走吧,”

我拉着他,央求道,“我不想留下来,又见面太尴尬了。我没脸再见到他,而且以前的事情恍如隔世,泼出去的水怎能收……”

“去年把你抢来我身边,”

我男人冷哼道,“我跟你才一起过了九个月而已。哪有你跟他相识的时间长?”

我垂泪道:“虽然我认识他的时间长,可是我当他妻子的时间远不及与你做夫妻的时间长。”

说到心碎处,我搂丈夫更紧,哽咽倾诉:“我心里有他,可是后来我的身体和内心已经被你完全占据。渐渐已经不愿再去想他。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以及将要出生的孩子。”

“你跟他原本才是一对,”

我男人推开我,叹道,“我如慈乌欲食雁与鹚老,宜有此祸也。”

“这句言语就是他逃走之时留给孛儿帖的原话。”

宗麟说道,“后来孛儿帖,迎回之后被尊称为孛儿台旭真,她再也没见到那个老男人。”

信孝闻着茄子问道:“她那个继夫真有这么老吗?看上去像继父还差不多……”

有乐喷血问:“哪个继夫?老男人吗?”

信照捏着青蛙说道:“那男人大概应该没有过五十岁,可能不少于四十岁。毕竟他跟她父亲同辈,而她这时已经二十出头。”

宗麟说道:“这种年纪的男人比她那个年少的丈夫成熟太多,经验丰富、会哄女人。而她尚属涉世未深、少不更事,抵不住引诱,就跟你们差不多……你们这些小孩不懂就要好好学,尤其看戏别分心,不要又在一旁玩小鸡!”

信照啧然道:“哪有玩小鸡,我玩青蛙!”

信孝举着茄子说道:“我闻茄子而已,没玩别的。”

“还玩什么?”

帐外有人大叫,“没得玩了。就连答儿马剌族长也都被捉,大伙儿赶快逃,札木合来了!”

我闻言不安,忙跟着老公溜出帐外,说道:“那个扎木合很凶,别让他看到你……”

话没说完,就见一个汉子骑马撞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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