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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沈徽的身世和背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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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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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撇嘴一笑,“你也这么觉得,可见她是真的心灰意懒,想要放弃了,她这么做是逼朕答允早前提出的条件。你想想看,若是成功了,将来麻烦的那个人是谁。”

中宫离开内廷,早晚会再自请降位,岂有一国之母常念在外修行。后位一旦空出,群臣势必上奏再立皇后,太子将来免不了也要衔恨在心,为此和沈徽生出龃龉是大有可能。反倒是霸揽住形同虚设的后位,倒是能为沈徽省却不少不必要的烦扰。

“朕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占着那个位子,那些多余的要求朕不会答应。她要朕满足什么,朕就一定不会满足。”

容与点头,却见他俯身过来,仔仔细细看着自己,“我这么处置,你会不会觉得不快?”

要说一点没有,委实不大诚恳,可沈徽和秦若臻没有感情,从前一言难尽,现在已接近恩断义绝,他是朝前看的人,既然做了选择,就不会为这些事自寻烦恼。

低头笑笑,容与所答非所问,“我倒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算是跟你解释,我之前出入烟花柳巷的行径,不值得你吃味——因为我从来都没喜欢过的女人。”

沈徽愣了愣,不过片刻之后,眉梢眼角溢满了笑,一字一句道,“那还是不如我,我从来喜欢的,都只是你。”

这下轮到容与发怔了,无关性别,只是他,这话是他第二回听了。心跳得怦然有声,仓促间忙又转过视线,一面递过盏尚且温热的粳米粥,一面淡淡道,“快些用了吧,吃完我还有正经事想跟你说。”

沈徽从善如流,匆匆用了半碗,便即好奇心大起,“什么事,我着急知道。”

容与想了想说,“此去大同追缴回了十五万,然则别处呢,冗员冗费还是常态。那么你想没想过,一些地方根本无需养那么多人,倒是海防目前尚有不少缺口。倭寇、海盗横行不断,沿岸的百姓也是大胤子民,该当保护他们的利益,不被人从海上来犯。倘若日后有了保障,还可以打开更多海疆,边贸也会随之畅通。”

沈徽饶有兴致的听,“这话有理,现今除却东海沿子一带,朝廷在水师上确是少花费精力。”

容与接着道,“还有一则,这回在大同府看见了一种滑膛炮,说是和罗刹人交易得来的,那火炮比咱们自制的威力大许多,看来夷人早有更先进的武器。既如此,不如先采买了来,只是光买还不够,更要知道技术原理,方能加以改进。国朝不缺这样人才,不过是从前不大重视罢了。眼下第一步,不妨先采购装备,再扩充水师,其后通商通贸,方能打开眼界。”

他是见过那红衣大炮的,也看到了自制的大口径火铳,彼时想起近代史,便觉得可以设法做点什么。一个人的能力虽有限,可在这平行时空里,或许略作改变,就可以让未来朝更好的方向发展。他对扬名立万、名垂青史全无半分兴趣,只为他陪在皇帝身边,自然就不能再置身事外。

沈徽显然听进去了,半晌点头道,“你的提法不错,我前些日子还预备调福建水师提督上京述职。不过钱是一桩事,朝廷置办军火,花费不小,有心人又要扣穷兵黩武的大帽子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手,宽慰的笑道,“我是预先想到他们的说辞,既已猜着自然有办法应对,不过知会你一句罢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你只瞧着结果,中间的过程不用操心。”

说完乜着眼笑看他,又悠悠补充一句,“我可不会让你再有借口出宫逍遥。”

这是打算彻底捆住他了,两人相视一笑,沈徽自去把剩下的梗米粥慢慢用了。

转眼中秋至,沈徽在西苑大宴群臣。因筵席摆在白天,除却例行歌舞戏乐,更安排了射柳等活动充作娱乐。

所谓射柳,也叫剪柳,本是胡风,从前辽,金,元三朝都有此风俗。那时候的射柳比之如今严格。首先要射断柳枝,且必须射在柳枝被刮掉皮的白色部分内,这是对射技的要求;同时还要在柳枝坠落前,策马赶上捡拾,这是对骑术的要求。

大胤是汉人天下,历来尚文轻武,于是射柳的规则也有了很大改动。不过是命宫人以鹁鸽贮于葫芦中,悬系在柳上,比试者弯弓射柳,箭矢击中葫芦,鹁鸽飞出,之后在以鸽子腾飞高低来定胜负。

由此在双方都射中葫芦的情况下,谁胜谁负,则完全取决于鹁鸽。飞翔远近高低太具有偶然性,所以这射柳的娱乐意味,已是重过从前的竞技意味。

沈徽早前命人在西苑修建了一座观礼台,下临射苑,中路有驰道可以走马,便是为观赏这射柳之娱。

阖宫盛宴之际,秦若臻作为内廷主人自然需要莅临。此时高台上也只设有帝后两人席位。沈徽已升座,容与转头看向秦若臻,一顾之下,不觉难掩惊讶。数月未见而已,她竟仿佛变了一个人,曾经脸上飞扬的神采,此刻已被黯然取代。面目虚浮肿胀,眉目间清丽骄矜荡然无存,再不复从前那个傲然端方的皇后形容儿。

沈徽对于她的异常恍若未闻,若无其事与她随意谈笑两句,便命宴席开始。

恰好这一日赶上天清日朗,风埃不作,是个适合射柳的好天气。宴席过半,有勋戚子弟和王公大臣竞相比试此技,大家当此为娱乐,对结果倒也不甚在意,往往一笑置之。众人看得愉悦,场上的气氛也一派轻松。

一时诸多子弟演练完毕,有人夸赞起太子殿下天资佳,不过才学了月余骑射,听闻已是大有进益,假以时日必定身手不凡。

沈徽不置可否,倚在座位上,随意端起杯盏饮了一口,随着台下称道的声音愈多,秦若臻迟迟的笑道,“太子年幼,不过是新学乍练罢了,在坐诸位都是文韬武略,不要捧杀了他小孩子家。说道箭术,本宫这里有个御马监调理出来的,倒有一手绝技,不如让他下场,大家瞧个热闹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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