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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若笑:“这般你当满意了?”
他遥遥将牛皮酒袋丢过去,扬扬下巴示意沈长楼喝下。
沈长楼捏着酒袋:“……这是什么?”
“助兴的一些小玩意,沈道长放心饮用。”
沈长楼迟疑了片刻,才打开酒袋将里面的酒液往嘴里倾倒,方一入嘴他就品到其中掺杂的药粉气息,混淆在酒液里只有淡淡的一点气息。
他低阖起双眼,不再迟疑,只将酒水尽数饮干,酒液顺着他嘴角滚落到上下滑动的喉结上,落在斐若眼底又是一阵炽热。
他眼底酒意氤氲,偏生面上仍然端得极冷静自持的模样,只冲着斐若轻微扬了扬唇:“方才夫人为斐大侠留了门,里面熄了灯,一会进去定要细声,莫要惊醒了夫人。”
斐若莫名其妙有些醋劲:“你倒是挺为她着想。”
沈长楼不曾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向屋内。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手指死死按住门框,隐隐泛白,像是极力抑制住什么情感。
片刻后,他终究做出决定,松开了手。
……
……
屋内漆黑一片,烛焰像是被人刻意熄灭了,四脚小炉里燃着瀛洲玉雨,香气甜腻得几乎凝聚成形体,像是刻意掩盖住什么。
斐若从袖口掏出火折子,想要将烛火续上,沈长楼却伸出手来捏灭了烛火。
火炙烤在双指间出“滋啦”
的声音,沈长楼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半分痛,仅仅蹙了蹙眉,双指捏灭了火焰就松开了。
“……嗯?”
斐若在一片黑暗里看见了沈长楼,他平静地望着斐若,连半点杀意也没有,就像是单纯要道一道家常。
沈长楼漆黑的影子投掷在后面的帘蔓上,单薄消瘦,被月色曳得极长,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或许被情爱欲念蒙蔽的人至了深处都容不下他们半点清醒的思量。
斐若突然心底生出无限柔情,像是被人捏住心尖尖上一角,平日的铁血手段冷血无情都被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让看见,只想给对方望望自己最好的一面。
斐若想要伸手去触摸沈长楼的脸,抚平他蹙紧的眉头,将他拥入怀里,叫他不再苦楚。
他看到帘蔓上的影子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剑,狂风窜入剑鞘被利刃斩断,像是要葬送这梅雨时节,连着院落莺啼一并埋藏入土。
过往一切都可以斩断的样子。
斐若看见刀光映照了沈长楼的眉眼,他眉眼如淬了冰雪,没有半点笑意。
沈长楼喊他“师兄”
。
那把剑刺穿他的左肋,剧痛顿时炸裂全身,他被那把剑死死钉在身后的柱子上,甚至痛得无力用右手□□。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沈长楼开了窗,送进一缕潮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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