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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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湛不是第一次进昭文帝的私库，却是第一次可以随意地挑选东西。老总管手里捧着个账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像是代昭文帝监督，实际上却在用极低的声音向6湛汇报着宫中的事情。

6湛全程没有开口，只在听到昭文帝病情再度加重时稍稍抬了抬眼。

他最后挑了一支漂亮的玉镯和一块精致的玉雕，老总管看了一眼，嘴角不由一抽。那玉镯确实是个好的，暖玉养人又做工精细，而那玉雕也不差，只是他记得这祥龙贺寿图的玉雕似乎是成王在昭文帝千秋寿宴上献的。

但老总管只规规矩矩地记录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6湛满意地揣着两件珍宝回了府，他心里盘算得极好，沈晚曾经在寿宴之上表露出对那祥龙贺寿图的玉雕的喜爱，必然会见之欣喜。而那玉镯子则可以戴着温养身体，也是个不差的礼物。

他心里琢磨着，一脚踏进了内院。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早些，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快到用晚膳的时间，屋子里却静悄悄的。6湛随意一扫，看向侍候的两个婢女，低声询问“王妃呢”

“主子还在看书，叮嘱不让奴婢们前去打扰。”

看书

6湛眉心微微皱起来，心里不由生出了些疑惑的情绪。他也没让人去请沈晚，自己抬脚往小书房走。

这小书房虽然叫小书房，却不是一间单独的屋子，而是在内室外用屏风辟出来的专门用来看书的地方，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6湛用来读书和处理公事。相比之下，沈晚更喜欢窝在椅子和软榻上看书看话本，鲜少会过来。

6湛疑惑的同时不由也有些稀奇，他随手将两件珍宝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抬脚拐过了屏风。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得6湛袖袍翻飞浑身一凛。他抬眼去看，才现小书房里并没人在，窗户却大开着，而窗前的桌子上，一本书正被吹得哗哗作响。

不知为何，看到这幅情景，6湛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将窗户关好，又捞起那本翻开的书，仔细看了两眼才现这是本医书。6湛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心顿时皱得更紧了。

这书昨晚上还不在这，必然是沈晚看的了。只是好端端的，他家小姑娘怎么会看起医书还挥退了伺候的人

短短一瞬间，6湛脑海里却闪过千百个念头。将那本厚厚的医书重新放回桌子上，6湛正打算去找沈晚当面问问，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本有些眼熟的书。

6湛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了过去。

桌面上，医书旁，做工精良的春宫图册正散乱地摞成一叠，明显被人翻阅过。而这个人究竟是谁，根本毋庸置疑。

6湛脊背一寸寸僵住，慢慢闭了闭眼睛。

初初收到这些图册的时候，他的打算本来是毁了的，但后来转念一想就又留了下来。但前院书房是用来议事的地方，6湛担忧会被人瞧见，便带回了小书房来。

他想得很好，左右沈晚不经常用小书房，应当也现不了。事实却与他想的背道而驰，沈晚不但现了，还现得这么快，令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6湛设身处地思考了一下，一时竟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拜那只八哥所赐，6湛在大婚第二天就将太医的叮嘱告诉了沈晚，两人成婚后便也没越雷霆半步。而他甚至因为担心自己定力不足，甚至连牵手这类亲昵的动作都鲜少去做。

要是他是沈晚的话，现夫君私下偷看甚至珍藏春宫图册，却不肯同自己亲昵，会不会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6湛头皮一麻，霍然睁开了眼睛。

他甩手将那本图册扔到一旁，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了三四圈，才扶着转得有点晕的脑袋，抬脚往内室走。

内室的房门半掩着，倒是不像小书房那般寒冷，反而被炭火烘得暖洋洋的，昭显着屋子里有人在。6湛心里一松，快地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现沈晚原来躺在床上。

他快步上前，走到一半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子清淡的酒香，这酒香还有些熟悉，6湛分辨了一下，现是他们当婚当日喝的那一小瓶女儿红。

6湛心里针扎似的疼，几乎不敢去想沈晚是抱着什么心情喝下这么苦涩难喝的酒的。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勇气，这才走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一眼沈晚。

出乎他预料的，沈晚脸上既没泪痕也没有愁苦之色，反而脸颊微红、神色平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沈晚居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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