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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亡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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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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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低估了放舟的能力,皇城内外戒备比寻常森严十倍。所以放舟今天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个人行为,背后有更庞大的势力。有人想铲除这位百余年盘踞在大历皇族头顶的开国国师,不过是借助一个区区的放舟难罢了。幕后主使也许是诸皇子,更有甚者,可能就是当今圣上。

  被追得到处跑,这样的境遇对国师来说简直就像个笑话。天色变了,乌云逐月。风猎猎chuī起他的衣袖,他站在一片无人的荒野上,满身凄凉。

  &1dquo;本座当年以一人之力击退三万大军,助太祖皇帝坐稳大历江山,没想到百余年后被他的子孙算计了。”他仰头看着天喃喃,百思不得其解,&1dquo;不过建了一座太上神宫给我罢了,本座也没吃喝他曹家多少,就这样迫不及待要处置我么?果然&he11ip;&he11ip;薄qíng最是帝王家。”

  莲灯坐在糙地上,托着两颊说:&1dquo;可能陛下觉得国师光吃饭不gan活吧!你能做的net官当了国师还可以样样遵从圣意,陛下两方面对比,觉得无需再奉养国师这样太爷爷辈的人了,所以决定吐故纳。”

  国师被她刺激得不轻,低头问她,&1dquo;本座如今成了丧家之犬,连你也来落井下石了?”

  莲灯忙跳起来说不敢,&1dquo;国师在我心里永远是皎皎明月,就算大历不要你了,我要你。你跟我去敦煌吧,我们去找阿菩。其实长安也没什么好的,就是人多些,冬天会下大雪。如果你习惯了大漠的生活,会觉得那里比中原好得多,我不骗你。”

  她倒是个实诚人,那句&1dquo;大历不要你,我要你”让国师心里渐渐回暖。他怅然道:&1dquo;还好,本座还有你。什么都靠不住,只有药最可信。”说着转头看向太上神宫方向,万般不舍道,&1dquo;本座倒不是恋栈,就算不做国师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是放心不下九色,它还在神宫里,脾气又那么古怪,没有人撑腰被别的鹿欺负怎么办?再长大些,被宰了放血怎么办?”

  莲灯不知道说什么好,国师被夺位,也没见他有多悲愤。她以为他至少会大喊大叫一通,要整个长安或者曹姓王朝陪葬才对。结果没有,他就伤感了一会儿,忧郁了一会儿,大概只有这种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在乎得失吧!

  莲灯说:&1dquo;神宫现在恐怕进不去了,要把九色弄出来,只有去求翠微夫人。”

  国师抚了抚脸,&1dquo;不要自投罗网。”

  &1dquo;那国师作法。”她抡起胳膊画了个大圆,&1dquo;在这儿建个门,门那头就是琳琅界,我钻过去把九色弄出来。”

  国师表qíng木然,顿了半晌道:&1dquo;金吾卫放肆,本座原想设阵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可是&he11ip;&he11ip;”他哀致地看着两手,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1dquo;本座忽然现功力尽失了。”

  莲灯倒吸了口气,这意味着什么?他变成一个废人了吗?

  &1dquo;那怎么办?”她颤声道,&1dquo;你的功力被人吸了?还是中了什么毒,被封住了奇经八脉?”想了想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她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半天,月色朦胧看不真切,让她恐惧的是明早,万一睁开眼现他变得鹤jī皮怎么办?她恨得直咬牙,&1dquo;放舟这个小人,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我去杀了他,为国师报仇!”

  她转身就走,被昙奴一把抱住了,&1dquo;你可是疯了?现在什么当口?你不是去找他报仇,是去送死!他既然连国师都敢算计,我们蝼蚁一样的人,怎么是他的对手?”

  莲灯不知为什么比国师还要委屈,卷着袖子边抹泪边道:&1dquo;国师功力尽失,如果他没有能力维持青net,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么!”

  所以她是怕一百八十岁的人,会老得像滩泥一样拾掇不起来。国师很不高兴,拂袖道:&1dquo;再过五十年本座也还是这样,你用不着担心。至于功力,不过暂时不能恢复,以本座的积淀,不出一个月就会涨回来的,对付十个放舟都绰绰有余。”

  这么一说似乎聊可以慰藉了,什么财富地位都不重要,只要他还是他,就不愁没有翻身的一天。

  &1dquo;可是现在怎么办?十二卫到处缉拿我们,别说一个月,就是三天也难坚持。”莲灯小心翼翼地看他,暗叫着天助我也,做出一脸遗憾的表qíng,&1dquo;看来你只能跟我去敦煌了,别怕没人照顾你,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做,好生将养身体,等功力恢复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只要你高兴,我们进宫把老皇帝杀了,让你当皇帝好吗?”

  昙奴直翻白眼,果然在一起呆久了,思维也变得很靠近。她只是想杀齐王妃促成转转上位,莲灯居然打算杀了皇帝改朝换代,人小胃口倒大。

  ☆、第4o章

  国师当然不答应,不是不答应做皇帝,是不答应去敦煌。他觉得不能这么容易便宜了放舟,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自己恢复了功力返回神宫宰了放舟,然后再悄没声息地把身份换回来。反正放舟做国师依旧是顶着他的面孔,到时候谁真谁假,大历的皇族和天下百姓一样摸不着头脑。

  可是藏身的地方不好找,国师平时太安逸了,除了他的寝殿和九重塔,基本不去别的地方。莲灯有点失望,&1dquo;狡兔还有三窟呢,堂堂的国师竟然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

  国师狠狠瞪了她一眼,&1dquo;本座清清白白做人,又没有坏心思,为什么要给自己准备那么多dongxué?”

  莲灯嗫嚅了下,没敢顶嘴。虽然他目前可能打不过她,但是他的威势还在。况且受了不小的打击,现在再气他,万一气死了她也舍不得。

  她只有好言好语安慰他,&1dquo;不要紧,英雄也有走窄的时候,等我们卷土重来的那一天,让天下姓曹的都拜在国师脚下。”她举着金错刀又朝长安方向比了比,&1dquo;李老贼&he11ip;&he11ip;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国师负手看了她一眼,&1dquo;李行简不过是个喽啰罢了,亏你一本正经把他放在心上。”

  如今他是冷了心肠,以前事不关己就不闻不问,现在似乎有了点转变。莲灯和昙奴jiao换了眼色,这回应该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内幕了。她忙趋身上前,见他禅衣肩头的fèng线有些歪了,献媚地替他整了整,&1dquo;我一直觉得幕后还有黑手,只是国师不愿指点,我自己没能查出头绪来&he11ip;&he11ip;国师,看在你我有些jiaoqíng的份上,不如将内qíng告诉我吧!”

  他别过脸,丝毫不因为自己落难而放低身段,&1dquo;谁与你有jiaoqíng?”

  昙奴很识相,她觉得莲灯可能有必要和他深聊,有外人在场会张不开嘴。索xing让开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得好可以展望一下未来,谈不下来还可以色诱。

  她摸着鼻子往远处指了指,&1dquo;我去饮马,别把马渴死了。”

  莲灯看着她走远,打扫了下喉咙对国师道:&1dquo;你我jiaoqíng还不够吗?以后国师要和我在一起的,你功力尽失这段时间也要靠我保护。还有&he11ip;&he11ip;我看过国师洗澡,这么亲近的关系,怎么能说没jiaoqíng呢!”

  国师陷入沉思,这么说还真是关系匪浅。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就地转了两圈道:&1dquo;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今上登基之初,关外常受西域各国骚扰。百里济dang平玉门关内外,功劳固然不可没,但另有一位王侯出力也不小。后来百里济驻守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便归定王管辖。定王三十余年未踏足中原,圣上表面与他手足qíng深,其实私下等同流放。当初夺嫡,定王也曾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可惜时运不济差之毫厘,但雄心未灭。一个人能静心蛰伏,不一定是认命,也还有可能是在积蓄力量。但碍于百里济刚正,定王有忌惮,便想方设法除去眼中钉,于是才有了你阿耶的冤案。”他绘声绘色说完了,竟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莲灯脸上表qíng平静,仿佛心里早有成算似的。国师挑起了眉毛重申一遍,&1dquo;定王是你真正的仇人,比什么高筠、李行简都要棘手得多!”

  还是石沉大海,莲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1dquo;我早就料到了,果然是这样。”

  国师现自己从太上神宫出来后,身后的光芒全都消失了,也或者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扬眉吐气过。他很失望,&1dquo;你既然知道内qíng,为什么还要问本座?”

  &1dquo;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她叹息着,撑腰看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太阳升起来了,心里的彷徨却愈盛了。戍边的定王,屯兵十万,有无数像昙奴那样的死士,所以会比李行简难杀一万倍。她回头看国师,&1dquo;王阿菩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偏让我到中原来?”

  国师说:&1dquo;一定是王朗怕你找定王报仇小命不保,所以指引你来长安,拿几个虾兵蟹将泄泄愤,顺便遇见我。”

  她嗯了声,&1dquo;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国师面露赧色,&1dquo;那是他的心机,别看这个人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坏水。”

  莲灯没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乱糟糟也没想去追问。李行简现在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最应该找的是定王,那就更没有理由在中原磋跎下去了。

  她回身看国师,朝阳的金芒照亮他的眉眼,他脸上一派安和,没有半点遭遇挫折的样子,依旧从容得像每个平静的早晨,起netg后喝一盏茶,吃两块糕点,然后背着手在花园里漫步,闲来无事看一看日出。

  她试着说服他,&1dquo;国师常年肩负着大历,难道不觉得累么?让放舟替你两年,你趁着机会去别处游历,这样不好么?”

  他想了想,&1dquo;也没什么不好,可本座就是不高兴,不喜欢被人李代桃僵。”

  他的不高兴不喜欢是最大的理由,莲灯有些气结,&1dquo;那你要同我分开吗?”

  国师缓缓调过视线来瞥她一眼,&1dquo;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你来照顾本座饮食起居的,还没过三个寒冬四个夏呢,你就打算卸肩了?”

  她低头搓了搓脚尖,泥地上被她搓出个小小的坑来,&1dquo;我想回敦煌,你和我一起去。”

  他说不,&1dquo;我还要对付放舟。”

  虽然教训放舟是很要紧,但是这个关头,难保人家没有放长鱼线等他上钩。她是觉得可以再缓一缓,并不完全出于私心,她也是为他着想。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报仇的心qíng看不出有多热切,反而带了几丝戏谑的味道,似乎跃跃yù试。

  她本来不想打击他,又觉得不说憋得难受,便拖着长音yīn阳怪气道:&1dquo;昨晚露天待了一夜,1ang狈得不够,打算接下去日日如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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