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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是二梢子啊。”
太监带着哭腔说:“主子你不记得我了。”
易白梅这才认出他:“你这是怎么了?”
二梢子哭哭啼啼:“大军攻进皇城的时候奴婢被士兵用火把烧伤。后来奴婢道出服侍过你,才捡回一条命来。
易白梅走近两步,扶起二梢子,他有些受宠若惊仰起头,易白梅说:“真可怜。如果当初你学着腊梅出了宫,也许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二梢子嘴边浮起无奈的笑:“我跟腊梅不一样,她可以结婚生子,我早就是个残废了。”
易白梅苦笑,心中想,我还是不是跟你一样,看起来完整,其实已经无法追寻那些平常的幸福。在巅峰生活惯了的人,怎么会甘心于平庸。
进了主殿,易白梅才发现自己现在住的是以前梁楚履的房间,向身边的二梢子询问,才知道以前后宫的女人都被集中在了几个偏殿,一些藩王的亲属,不是等着被送出宫外就是送去寺庙。梁楚履也在其中。
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易白梅都快忘记梁楚履的脸了,只记得她初入宫时曾经让自己惊艳到嫉妒。还有自己住在行苇宫时,那个肉嘟嘟的孩子,是景朝帝的孩子,也是皇长子,康习暮。如今也应该能跑能跳了吧。
“主子,你想什么呢?”
二梢子很会察言观色,给易白梅斟了一盏茶后就站在一边询问。“楚贵妃和皇长子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易白梅问道:“我想去瞧瞧。”
“楚贵妃还有后宫其他叫得出名儿的嫔妃都被安置在雎鸠宫,这天色也晚了,主子明天再去罢。”
易白梅站起身来问:“现在去不行吗?”
二梢子搓搓手:“上面吩咐下来,说晚些时候,秦将军要过来…………”
“是吗?”
易白梅坐下来。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原来是他要过来啊。”
用过晚膳,香芹还一副在梦中的神情,易白梅也没有管她,只是交代二梢子让人领她下去,一切的俸禄都用大丫头的来办。香芹被人带下去之后,易白梅又由着人服侍,泡了个热水澡,宫外再是水深火热,这宫里面的用度仍然精致得不得了。穿好绣花陇纱的衣裙,身体用熏香熏过,云鬓高梳,露出饱满的额头,胭脂点缀在白皙的脸颊上,镜中的人好像一时间又恢复了娇艳的美貌,看起来格外的鲜嫩。
“主子看起来真漂亮啊。”
二梢子在旁边称赞道,易白梅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问:“我看着是不是年轻了不少?”
“是啊,就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易白梅低头,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以前木讷的二梢子,竟然也变得这样圆滑了。
二梢子现在不叫二梢子了,他叫子安,是位大公公了。因为还在下雪,所以易白梅外面披了件厚的绒衣,还有件白狐皮的袄子,脚踩在碳炉上,叮叮当当的首饰挂满了身体。像是不堪重负一样,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踩在炭炉上,易白梅就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人进了房间,可是身体软得像是棉絮,不想张开眼,有人在身边喊她的名字:“白梅…………”
声音轻柔,好似春水。那声音的质感和记忆深处的一样,好像还是在甘京,有人抱着病重的自己,在声音喊:“白梅…………”
眼泪夺眶而去,却又在下意识中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睁开眼,这一切都变成了幻象。“我们走吧,一起离开这里,大漠晚霞都是你我眼前的风景,煮酒看雪,赏那枝头最艳的梅花…………”
心底的期待明明就还在啊。眼泪从易白梅的眼角滑落,易白梅睁开眼…………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二梢子在一旁打瞌睡,织锦桌布的花纹看起来格外的俗气,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是无尽的黑暗。易白梅摇摇头,自己不是赶他走了吗?不是说过见着他就难受吗?为什么还要做这些臆想呢?
揉了揉眼睛,易白梅那嘲讽的嘴角还没放下来,门扉突然又被打开了,秦芷见披着一身的雪花走了进来,能看出来,他是急匆匆赶来的,斗篷的结都是胡乱打着。易白梅堆起一个笑容:“将军。”
语气温和,只是不见娇憨。秦芷见好像心情很好,三步就走了过来:“我好想你,本来打算亲自去接你的,可实在脱不开身。”
“我知道,一定要忙着登基吧。”
易白梅说,可话出口就有些尴尬。秦芷见现在的行为说白了就是谋朝篡位,以前景朝帝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可秦芷见却什么都不是。
话说到这里,易白梅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秦芷见却很大方:“大概是先监国,景朝帝之子康习暮还在宫中,到时候我会先让他登上皇位。”
“他不是才三岁吗?”
“恩。”
“那你以后要是登基,难道就要取他的性命?”
易白梅的话终于让秦芷见不高兴起来,他咳嗽一声,喊了一声,站在门口的子安也就是二梢子赶紧的走了过来,给他解下斗篷又挂好,然后告退了。
易白梅看他脸色不好,也只好怏怏坐在桌子旁。秦芷见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哝一口喝干净以后才问:“白梅,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易白梅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秦芷见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面前:“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他的眼睛中是情欲色彩,却也带着浓重的感情,让易白梅觉得十分沉重。“恩,今天有打扮,你没见我把所有的首饰都带在了身上吗?”
秦芷见继续靠近,捏起她的头发闻了一下,嘴里呢喃着好香,双手已经伸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可以站在至高点,如果心中愿意自然十分欣喜,可是心生厌倦的话,无论怎么催眠自己,午夜梦醒,还是觉得心中空空像是被人挖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身边的男人呼呼大睡,铺满白雪的夜晚让从窗户看出去的光线有些光亮。看着那团模糊的白光,易白梅翻个身,觉得很冷,却始终不愿意抱紧身边的男人。
被赶到偏殿供养着的嫔妃都是有着品级的,像一般的妃嫔早就沦为士兵和军官的玩物了。这些女人大多数都跟各地的藩王有些关系,是秦芷见平定后期政局的重要筹码。
也不管以前的身份有多娇贵,这个偏殿还是挤满了所有的人,而且这个地方易白梅还特别熟悉,是她曾经待过三年的永和殿。永和殿比起以前更加残破了,破壁残痕,被雪水浸湿的地方更是露出木头渣滓。
易白梅几乎是这宫中唯一还能保持排场的女人,她刚进入永和殿就让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里面有不少人以前就认识易白梅,现今看见,吃惊之外更多的是牙咬切齿,心中想这个女人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改朝换代之后,她都能重新回来。嫉妒的滋味像是毒蛇,让这些女人面目都狰狞了起来。
易白梅在子安耳边吩咐了几句,子安就将她领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宽阔整洁的房间:“楚贵妃就住这里了。”
易白梅敲了敲门,开门的竟然是梁楚履本人。梁楚履穿着素色的袄子,头上发钗全无,见到易白梅的时候脸色发青,嘴唇直哆嗦。易白梅笑笑:“可以让我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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