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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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处曲折呈密函
有情时委婉诉衷肠
柴荣原封原样的匆匆返回澶州,王朴等人大为惊讶,当下询问缘故。柴荣道:“进去说话。”
众人来到官署的二堂,柴荣道:“我连开封的城门都没有进去,就给挡了回来。”
众人大为震惊,曹翰更是愤慨不已,怒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挡使相的驾?”
柴荣道:“是王峻。”
曹翰无法抑制冲天的怒火,牙齿挫的格格作响,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王著道:“使相是陛下的养子,王峻也不过是宰相,何必惧怕他?”
柴荣道:“为了阻止我进城,王峻不惜动用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的公文。我是陛下的养子,同时也是朝廷的命官。在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的两份公文面前,只有从命。”
曹翰急道:“不行,使相受此奇耻大辱,不能就这样认输。”
王朴缓缓道:“使相不进城,做的很对。”
曹翰又是一阵火冒三丈,怒道:“你怎么说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他火气之大,动不动就对同僚大雷霆,颐指气使。王朴也是性烈如火之人,最不怕以硬碰硬,当即站起身来,亢声道:“依你之见,硬闯进城吗?那就大错特错了。凡人立身处世,都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使相说的一点不错,先是朝廷命官,再才是陛下的养子。国家有国家的法度,公文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不遵上宪之令,王峻决计不会善罢甘休。虽不至于罢官,日后也必会遭到千般刁难。一边是功臣,一边是养子,闹到殿前,陛下也十分为难。”
柴荣正是有以上诸多顾虑,才没有进城。而王朴所言,正与他的心意暗合。
曹翰道:“难道就这样低头认怂不成,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王朴并不理会,转头道:“使相心中想必有了以退为进的法子?”
柴荣道:“王峻一手遮天,想必陛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让陛下知道王峻的所作所为。”
王朴补充道:“历朝历代的明君都无法容忍皇权旁落,要让陛下知道朝廷里出了权臣。”
‘权臣’二字说的极重。王著道:“打蛇打七寸,这主意虽然好,可是使相无法面见陛下,如何陈说?”
王朴道:“你忘了孙延希吗?现在该动用他了。”
赵匡胤当下毛遂自荐,道:“使相,我做过东西班行,禁宫里的路径谙熟于心,也认识孙延希,这件事就交给下官。”
他来到澶州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屡次立功,兼且机警干练,是最合适的人选。柴荣早已视为亲信,当下准允。
王朴道:“你先写一封信,隐隐约约告诉陛下,朝廷里出了权臣。”
曹翰道:“与其说王峻是权臣,不如直截了当说他是奸臣。”
王朴道:“《说苑》曰: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内实险诐,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妒善嫉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明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权臣则指的是手掌军政大权之人,既有安于高官厚禄,不索九锡,如霍光之类。亦有觊觎神器、染指大宝,如恒玄之类。两者有相似之处,亦有区别,不可相提并论。”
柴荣颔道:“陛下与王峻二十余年深交,深知他的为人,专横跋扈有的。如果说他是奸臣,或许陛下不会相信。说他是权臣,更易引起陛下的警觉。”
王著疑惑满腹,道:“你是状元,才思华瞻,文采斐然,文笔在我之上,你写岂不更加合适?”
王朴道:“我的文笔和我的为人一样的锋芒毕露,不适合写这种信。”
曹翰越听越满头雾水,道:“怎么样的事情,怎么写就是了,何必推来推去?你们不写,我写。”
王朴阻止道:“你不能写,这种信王著写来最合适。”
王著是举人出身,知道王朴的心思,笑道:“曹翰,你还不明白,这种信要点到即止,既不能写的太过露骨,也不能不知所云。看似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实则切中要害,才是关键。”
言罢沉思一阵之后搦笔濡墨,一挥而就,道:“使相看看,这样写是否合适?”
柴荣仔细看了一遍,信中先向郭威请安,又说了一遍回去京师,却给中书省和枢密院的两份公文挡在城外之事。最后回忆往事,述说父子深情。回京师之事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回忆往事却是长篇累牍。看似本末倒置,其实画龙点睛,正是厉害之处。因为王峻是否是权臣不得而知,权臣的这顶大帽子,不能硬生生戴到他的头上。写这封信的目的,只是提醒郭威防范王峻罢了。如果明刀明枪,岂不成了将相不和之势?
柴荣誊写一遍,改动数字,装进木匣,用漆封住之后交给赵匡胤,嘱咐道:“这件事要做的极其隐秘,除了陛下,谁也不能知道。”
赵匡胤心领神会,颔道:“下官明白。”
换上便装,把木匣贴手藏好之后,骑上快马,驰离澶州。
进入京师之后,赵匡胤不但一个熟人朋友也不见,而且也不回家。就算无意间看到熟人故友,也极力避开。他化装成商人,每天在大相国寺一带闲逛。他做过东西班行,知道禁宫里内官太监们的性情,禁宫虽好,却好比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时时刻刻都想去外面瞧瞧,透透空气。内官太监们只要得闲,就出宫玩乐。大相国寺一带乃是开封最热闹的地方,酒肆茶楼、说书的、卖小吃的、杂耍的、卖文玩书画的,应有尽有,也最是鱼龙混杂,自是选的去处。他在大相国寺一带转悠七八天,并未看到孙延希的踪影,只得耐心等待。他知道这件事要做的十分隐秘,不然请高怀德帮忙,不要一天就能找到孙延希,但是如此一来,必会走露风声,万一传到王峻耳中,反而弄巧成拙。因此绝不心浮气躁,耐心等待。
又过数日,这天午后,却见孙延希带着两名太监闲逛。赵匡胤心想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等到他了。当即走上前去,拱手为礼,笑道:“孙大哥,好巧啊,竟然遇上你了。”
孙延希只觉面前这人有些陌生,说是素未谋面,似乎又在哪里见过。说是认识,却又想不起来,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赵匡胤笑道:“孙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从前做过东西班行,现在调往了澶州,任镇宁军衙内副指挥使。”
孙延希听说他来自澶州,顿时心知肚明,于是支开那两名太监。赵匡胤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移步说话。”
来到一座酒楼,上了三楼的雅间。孙延希为人狡猾,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上次我奉陛下之命前去澶州,怎么没有见到你?”
赵匡胤笑道:“那时我还在禁宫里任职,因此错过了。”
顿了一顿,拿出半块令牌,道:“请过目。”
孙延希仔细辨认之后,乃是真的,于是点了点头。原来当日王朴将一块令牌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澶州,一半交给了孙延希,以为信物,方便日后联络。
孙延希压低声音问道:“使相差你来见我,有甚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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