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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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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已經只能看見手環終端上指揮官a的大致輪廓了,我用力地盯著他鼻樑處的那一痕若有若無的陰影后,莫名想起了我深藏起來的那個人,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別過了視線。

我繼續向前爬了幾步,用盡全身力氣靠在了戰艦上,然後把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仰頭看向沒有那麼刺眼的遠處的天邊。

大片的雲彩被染成飽和度極高的橙紅色,美得驚心動魄。

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為什麼總會有怪異的熟悉感。

因為今天,和我與秦海分離的那天一模一樣。

我雙耳聽不見任何聲音,遠處已經有強烈火光傳來,這個星球如指揮官a所說,要爆炸了。

但想起秦海,站在死亡面前的我就什麼都不害怕了,而且充滿了勇氣。

我突然很想喊些什麼,我仰頭奮力地喊了一聲,「秦海!」

我聽不見,也沒人能夠聽見,也不會有任何人應答。

我感覺我的眼角有溫熱的淚水流下。

秦海,我很想你。今天和我們分別的那天真的一模一樣,我找了你二十年,我其實希望你還活著。

但如果你已經比我先沉浮在黑暗的宇宙里,那我們也算死在同一天了。

火光已經逼近我的雙眼,我完全看不見了。我垂下頭,說出我那天沒有來得及回應他的話。

我靠著喉結震顫的感覺,撅起嘴說出第一個字,然後張開嘴說出第二個字,最後順勢閉上,用舌尖抵住牙齒,說出了最後一個字。

最後,所有意識消失之時,我像一片羽毛飄向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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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知道大家能猜出來說的是什麼嗎,不過猜到了也要保密哦ovo

第4章

漂浮在宇宙的感覺原來像是墜入深海,眼前隨著海水而晃動的光線一點點暗淡,四周的水不斷灌入我的肺內,就在即將被抽掉最後一絲氧氣、陷入完全黑暗之際,我看見了一個讓我日思夜想的、模糊的人影。

於是我掙扎著,伸手拼命想要觸摸他,可就在我即將觸碰到他的指尖時,他卻輕輕朝我一點,把我推向了一片光亮的白色,我的周身頓時亮如白晝。

肺內猛然湧入鮮的空氣,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仿佛四周的一切都要被我吸盡,胸口猛烈地起伏。我倏地睜眼,嘴巴比著的口型似乎都沒有來得及收回,我順著,低低地喊了一聲「秦海」。

在發現念出這個名字都讓我極其陌生的時候,我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放輕了呼吸。

在感到視野似乎擴大了一點,我偏過頭望去,發現指揮官a閉著眼坐在我的病床邊。我昏迷過去之後應該是又睡了很久,因為我臉上的繃帶已經拆除,手也可以動了。

指揮官a怎麼還在這?

我沒有出聲,細細地端詳了一會指揮官a。即使是在閉著眼的情況下,他依然正襟危坐,完完全全地貼合了我在地球時期小學老師教的那句什麼「站如松坐如鐘」。

在我的記憶里,秦海也這樣正經,不過他可是個道貌岸然的人,有時候表面不動聲色,其實早就內心澎湃。

當更深處的記憶浮上水面時,寂靜的病房裡,身側的指揮官a突然頓了一下,頸間皮膚和衣領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的頭又低了一些。

除了秦海,我不得不再次承認,指揮官a的這半張臉止不住讓人遐想,他高挺的鼻骨顯得金屬面具都更加精緻,他大概是睡著了,睫毛輕輕顫了顫。有那麼一瞬間,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秦海的影子。

不過他不會是秦海的,因為秦海如果還活著的話,他不可能會把我忘了。

大概是常年的習慣,a又把低下的頭微微揚起恢復端正,但在那一秒,他的面具輕輕動了動,電光火石間,我又瞥見了他鼻樑上那一痕若有若無的陰影。

在某種奇怪感情的驅使下,我抬手緩緩伸到了他的面前,指尖已經略微感受到了金屬特有的涼意。

指揮官a陡然睜眼,露出淺藍色的瞳孔,我的所有感覺即刻消失,手也堪堪滯在了他鼻樑處的面罩前。

「oo1,你又把聯邦的哪條準則忘了?」指揮官a坐著沒有動,聲音像一條沒有波動的直線。

我知道指揮官不能露出真容,於是收回手搭在胸前,長而透明的輸液管隨著我的動作大幅度地晃了幾下,連帶著手背上的針尖在皮膚里動了動。我笑了笑,問道:「你們指揮官睡覺的時候也戴著面罩麼?」

指揮官a視線留在半空,似乎輕輕皺了皺眉,然後抬手停住了晃動的管子,「你無需知道這些。」

然後他望向我,重問了一遍我再次昏迷之前的問題,「爆炸前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糾結這個,我轉回頭看著空白一片的牆壁,沉默了一會兒。片刻,我又對上他的眼睛,「a,你也無需知道這些,因為我說的那些和你無關。」

他沒有再追問,站起身,拿起我床頭的手環終端伸向我,「聯邦需要留存任務戰鬥相關的記錄。」

我正準備抬起靠近他的那隻正在輸液的右手,開放終端權限,但他又打斷了我,「單人病房一天五千星際幣,自行造成的傷需要額外費用。」

我把剛抬起的手輕輕地放了下去,「我現在就可以轉病房,但之前的費用不算,沒人通知我,我也沒有同意要住。」我的性格大概保留了舊地球的小氣和一點無賴,很快反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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