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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刀,正在凌迟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带着粗重的喘息,他在我耳边偶然倾诉几句床笫之私。而游移于平坦腹部的双手,亦抚上我的臀,或轻或重摩挲。
拧眉。我终于按捺不住满腹反感,决绝开口,“圣上,其实臣妾并非处……”
倾诉,才刚起头却蓦地煞尾。温热鼻息,亲昵喷洒在我面颊,唇上的压力忽然加重,而湿滑的舌亦恣意分开我的唇瓣,探入嘴内。
欲往后缩,强势的男性臂力却不容我逃避,拥抱得更贴近。被动地张嘴,我任由那柔软却专横的湿物与自己的舌交缠、索取……良久,直至一抹黏稠液体,悄悄滴落于下颌。
黏稠?
艰难伸出手指,沾上一滴。慢吞吞地将视线移至指尖,我清晰瞧见一抹腥红。
血?!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我猝然转过脸,慌忙去推年迈男人。方才还沉溺于鱼水之欢的帝王,此刻宛若软泥,猝然从我身体滑下,跌落在地。
双眼圆睁,他眸光僵直地凝视着床榻帐幔。而汨汨鲜血,源源不断从他的嘴、鼻溢淌……面容惨状,令我仓惶惊恐间,忆起死于非命的长乐郡主。
“表小姐,出什么事了?”
静侯在外的侍婢延瑛,因为响动声而匆忙步入内寝。惊讶目睹室内情形,她瞬时间惨白了脸,回身往外跑,“快来人,皇上……”
“住口!”
慌忙离榻,我也顾不得自己□有碍瞻观,三步并作两步拦阻在她身,我以手捂住她嘴,笃定道,“圣上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事出突然,她哆嗦着身体,眸底的恐惧显露无疑。
“圣上的贴身太监海公公在正殿外静候,不可大声叫嚷。”
沉声警告,我缓慢收回手。亲眼见证圣体有变,我同样胆颤心惊,“延瑛,你还记得长乐郡主么?婚宴当晚,郡主死得不明不白,杨府亦遭神武军重重包围……尔今,出事的是皇帝,若张扬出去,你觉得韶王拓跋信陵会放我们?放过杨府?”
仅片刻功夫,形势已天翻地覆。
摇头,继而忙不迭颔首,延瑛的眼底泛起一抹盈盈水色,“表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方才还在与圣上事相商,为何……”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头脑混乱得厉害,我思忖着步回老皇帝身边,试探性伸出手指,去感触他的鼻息——
上苍庇佑,呼吸虽弱仍可辨识!
心头一块巨石落地,我拭去鼻端冷汗,庆幸道,“快去为我取一盆温水。切记,不可露出半分惊慌,以免引起海公公怀疑……”
“慧妃娘娘?”
隐隐约约,蓦然听见了延琪的说话声,“娘娘……娘娘请留步!圣上正与昭仪…… 诶,娘娘…… 您不能擅闯…… ”
“圣上,臣妾自知失礼,打扰您与妹妹的良宵。”
绵言细语,如黄莺出谷般幽幽传来,“德妃姐姐的旧病又犯了。她不仅头晕目眩,还觉得胸口憋闷。所以,臣妾斗胆前来,请你移驾兴庆宫。”
延瑛与我,同时呆愣。
咯吱一声轻响,彷佛是外殿大门被人推开,温慧妃的恳请,再次翩然而至,“陛下,请你移驾……”
“圣上睡得正沉,姐姐切莫喧哗。”
来不及多想,我顺口答,“慧妃还是请回罢。待到天明,我自会向圣上禀明德妃的病情……”
“劳烦杨昭仪,唤醒父皇。”
猝然岔入的言语,有着复杂难辨的隐讳,令我吃惊,亦令我心生忐忑,“本王连同钦天监温子升,有要事禀奏。”
好事不出门,坏事扎堆来。
深更半夜不肯睡,一意孤行前来滋生事端,除了韶王拓跋信陵与他母亲温慧妃,我真想不出第三个人。
以眼神示意延瑛把老皇帝抬回床榻,我随手取了件厚实褥衫覆住自己□身体,毅然步出内殿,悠哉戏谑道,“哟~母子俩齐上阵,看架势很像逼宫?事实上,确实在逼宫,逼本宫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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