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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剛剛安撫好傷者的步思帷剛剛走出大廳,就看見兩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人的弟子朝自己奔過來,看見她就是一聲尖叫,然後齊刷刷倒地昏厥。
步思帷:?原來我這麼嚇人?
第o19章暖意
可能是無處可去了吧,也可能是今日的事讓他重燃起了對孟易覺的同窗情,總之雖然說不清理由,但這個與往日那個堅韌的邊境少年可謂是判若兩人的修仙者還是跟在孟易覺身後上了山。
孟易覺沒有騙他,叫他上山真的只是請他吃了一頓飯,只不過那頓飯太苦了,苦得他把眼淚都滴在了米飯里。
米飯一粒一粒的,像擁抱在一起、緊緊粘著的人們,他的淚水滴落,很快便消失無蹤。
介於男性和男人之間的人趕忙抹去淚水,可就如同雨落一般,更多的淚水接二連三地落了下來。
他怎麼也控制不住,只能用手狼狽地捂著眼睛。
「想哭就哭吧。」
孟易覺滿不在乎一般地嚼著自己的吃食,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反正也沒人看到,最多也就是封雪峰今夜局部有雨罷了。」
季星成本來還在哭,聽見這話反而有點被逗笑了。
他自小便沒有哭過。
家人的教導一向是流血不流淚。
你是男子漢,你不能哭,哭是懦弱的表現,你不能懦弱,如果你懦弱了,誰來保護你所愛著的人和愛著你的人。
他一直沒有哭過。
無論是翻山越嶺、踏破無數雙鞋子來到思齊宗的時候,還是他不得不揮手與那些自小陪伴著自己的家僕告別的時候,又或是他被人萬般欺凌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過。
他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血液滲出都沒有關係。
因為他不能哭。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坐在溫暖的室內,看著窗外與自己童年記憶中極其相似的雪景,品嘗著不再屬於「清淡」的食物的時候,他卻落淚了。
而且很兇猛、很悲傷,就像要把這十八年間的淚落個夠一樣的哭泣。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孟易覺不知何時停止了咀嚼,那雙眼睛盯著他,帶著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別人。
「因為……」
季星成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是莫名感覺要道歉。
「因為給別人添了麻煩嗎?因為傳播負面情緒嗎?還是因為強迫別人看自己的內心?」
孟易覺低下頭,又開始若無其事一般地吃飯,就好像剛剛季星成所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錯覺。
季星成梗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那些都不重要,你想哭就哭吧,沒有什麼比你自己更重要。」
餐桌之下吃完了自己食物的兩隻犬科湊了過來,在他的腳旁趴下,溫暖的觸覺透過皮毛、透過衣物傳遞過來,再順著血液流向心臟、流向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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