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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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覃舟越听面色越是难看:“你这就拿着本宫令牌出宫,回公主府取我床头那柄镶了光珠的短刀,直接送到上书房去。”
“是。”
丹蔻也心知耽误不得,接过宫牌便转身。
待到沈铧下朝,沈覃舟已经在宣政殿坐了有一会儿。
只见那道明黄身影笑声爽朗大步朝里走,沈覃舟悬着的心不由沉了又沉,面上却还是笑意吟吟,起身迎上去:“父皇。”
沈铧略一挑眉,扶起难得礼数周全的女儿,笑意淡了几分:“听他们说你等了有好一会,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见朕?”
沈覃舟替沈铧递上盏茶,笑道:“父皇上了这么久的朝也该饿了,正好御膳房今日新添了几只布鲁羊,儿就让他们做了你从前最喜欢的炙羊肉。”
沈铧揭开茶盖,是他喜欢的蒙顶山茶:“是许久没吃了,自从到了上京,再让人做总感觉差点意思。”
她巧笑嫣然:“橘生淮南为橘,在皇宫吃炙羊肉,羊不是从前的羊,料不是从前的料,连人也不是从前的人,父皇若还能再吃出以前的风味倒是桩怪事。”
不一会儿,内侍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布鲁羊各个部位的不同做法,其中一道炙羊肉特意摆在沈铧面前,这种极具地方特色的美食,不像上京讲究精致,食用的时候都是用刀片一块吃一块的。
沈覃舟主动起身接过冯央手中的刀欲为沈铧片肉,只是她并未用御膳房提供的刀具,而是又从袖中取出柄短刀,上面的光珠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沈铧目光落在刀柄上,微微拧眉:“这刀瞧着眼熟。”
“父皇好记性,这就是邬邺琰送我的那把呢。”
沈覃舟手上动作行云如水,微微垂着头,感慨道,“当年若不是这把刀,我和阿湛也许就再见不到父皇了。”
“你就是用这把刀杀的马?”
“是啊,五年过去了,如今已是太平盛世,这刀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不过到底是邬邺琰送的,儿不忍它蒙尘,就顺手拿来用了。”
沈覃舟将手擦拭干净,再把剔下的羊片摆好。
“你也不怕大材小用,这刀可是个宝贝。”
沈铧见她这一无所知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这可是一整块陨铁所铸,当初西洲王自己都舍不得用,结果全被那小子偷了给你做生辰礼,那时候险些我就要把你押给他家做儿媳了。”
沈铧夹起一块尝了尝,记忆中的味道再次充斥味蕾,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赞不绝口道:“冯央,你让御膳房再做些给坤宁宫送去,也让皇后尝尝。”
沈覃舟状似不经意道:“可惜西洲不许任何东西流到我们这儿,待御膳房那几头吃完便没了。”
“以后就不会了,邬邺凉这次派人来上京,他们筹划在豫州和西洲交界的喀甘举办互市,一旦成功,双方都可以取长补短各取所需了。”
沈铧语气难掩欣喜,可这种喜悦显然无法感染沈覃舟。
“互市一举听起来确实利在当下,功在千秋。”
沈覃舟紧蹙眉头,语气凝重,目不转睛看着他,“可父皇安知这不是缓兵之计,邬邺琰被抓了,父皇可知?”
沈铧并未有过多意外,只语调平缓问她:“他是在哪里被抓的?”
“”
沈铧搁下玉筷,施施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曾说过只要在魏国境内朕都会保他,可出了大魏就是邬邺王族自己的家务事了。”
“那父皇可还记得,邬邺凉这些年对我大魏百姓的所作所为,你曾放言要出兵西洲,如今他们见形势不利略微低头服软,父皇就打算化干戈为玉帛了?”
沈覃舟睇着他,眼里俱是失望,语气漠然,“从前我怎不知父皇这般好糊弄。”
沈铧揉了揉眉心燥气,希望能得到女儿的体谅,耐着性子解释道:“可阿舟你也看到了,这次是他们主动求和,我是大魏的皇上,要为天下人考虑,不能凭着个人好恶,就让我大魏男儿埋骨他乡。”
“那邬邺琰呢,父皇不顾他的死活了?你是天下至尊,我一介女子自不能理解你的鸿图伟略。”
只是沈铧到底要失望了,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女娘,默默陈述着两人心知肚明的事实,“可父亲那邬邺凉真心实意要同我们交好,我自无话可说,但你明知他狼子野心,却还要陪他惺惺作态。”
“昭荣,只要邬邺琰能活着回来,朕依旧会借兵给他。”
沈铧语气无波无澜,却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在里头,“你若不能理解朕,那便算了罢。”
“你的意思是要等他主动挑起战火?”
沈覃舟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我却只知道痛打落水狗,他们今日愿意屈膝求和,正是因为处于王位交替期间,承担不起外忧内乱的风险,可只要缓过这口气,总会向我们亮出獠牙的,等到那时,又得平白多出多少牺牲。”
“陛下,你该喝药了。”
这时冯央突然端着汤药上前,打断父女二人无声的对峙。
沈铧端过药碗,眉宇间堆迭着朝政的疲累,他朝沈覃舟挥了挥手,不再看她:“今日便到这了,昭荣你退下吧。”
沈覃舟心冷上几分,也不再多言,拂袖出了宣政殿。
种因得果
中秋月,团圆夜。
明月未出,坤宁宫的屋檐墙角、树梢道沿都挂上各色绡纱灯笼,宫娥内侍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儿井然有序,戏班早早开锣咿咿呀呀唱着应节戏。
“从此每到月华升天际,便是我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场《嫦娥》将将唱罢,席间几位多愁善感的贵人已不自觉潸然泪下,谢皇后也听得尽兴正欲大兴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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