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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们的热情在达到高峰后迅消退,和年长者不同,他们很难在这样的地方消磨过长时间,更愿意换个地方开始他们的剑技交流。
有掌柜的送来了账贴,众人依次署名,酒钱归这次的东道齐二哥负责,但各人的乐姬消费却是要自付,这是普城,也是照夜国的规矩。
众人正要离开时,整场酒聚一直沉默寡言的娄小乙却开了口,
“小弟口拙,再加近日身体不适,欢聚之日让众位哥哥扫兴了;下月初一,春踏之日,由小弟作东,再请各位哥哥朝凤楼一聚,还望各位哥哥赏脸,不要怪小弟唐突!”
几个少年都很惊讶,在他们不多的印象中,娄小乙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懂事的话?
不管怎么样,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是亲近靠拢之意,娄家在普城远称不上豪富,家资平平,但娄家能跻身上流阶层却不是因为财富,而是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普城的上层也很敬重,这也是他们这个小团伙愿意接纳他的原因。
齐二哥几个过来拍了拍肩,表示认可,这才呼啸而去,长街骏马,正是少年飞扬之时。
娄小乙却没骑马,只是由身后的长随平安牵着,在普城稍显狭窄的街道上步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会说出那么一句话,这不是他的性格作风,但却很可能是梦境中另一个人的作风。
也许,也不是另一个人,而是另一个我,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都没法和其他人提起,哪怕是至亲。他也无法应对,总不能把脑子劈开,把那个东西抓出来吧?
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慢慢适应,习惯,成为一个崭的自己?
一路回家的路上,认识他的人有很多,大概也是知道他的脾气,所以都是远远含笑点头,却不主动开口,这让他感觉很舒服,十多年沉默的性子,让他更喜欢默默的站在某个角落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彻底的融入进去。
“少爷,街角处有僧人贩卖佛珠,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长随平安在一旁轻声道,他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在娄府已经做了过二十年,为人忠厚又细心,很得主母赏识,本来早就有资格升为管事,不过却被主母派到少爷跟前做长随,也没什么怨言。
娄府上下都知道,平安这个长随可不是普通的外仆,那是深得主母信任的心腹,因为放心不下少爷才把他派在身边侍候,就是怕那种年轻的小厮带他去了不三不四的地方,把一个好好的斯文少爷給引向了邪路。
主母好佛,平素就喜欢这些佛门小物件,少爷事孝,虽然很少出来,但只要是出来看见了这些东西,就一定会捎回一两件,但今天不知怎地,少爷有些魂不守舍,所以平安才稍做提醒,以尽到自己的责任。
娄小乙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事上,倒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于是跟着平安,向街角走去。
这是个中年和尚,葛布麻衣,坦胸露乳,十分的风尘,没办法,现在在市面上混的都讲究这个调调,正正经经的和尚反倒不遭人待见,也是流行的不羁之风。
只有几个婆子妇女孩童围着看货,那和尚一见娄小乙主仆走来,急忙站起,把手从鼻孔中抽出来,顺便弹出一粒秽物,他很清楚,其他客人是看多买少,而且也出不起大价钱,只有这种公子哥,对佛珠没研究,对钱财没概念,才是最好的金主。
“这是天净珠!能辨自然气候,环境优劣!空气越洁净,此珠越剔透,环境越污垢,则珠色晦暗,你看现在珠色暗淡,就是因为正值晚炊之时,周围过多柴薪燃烧之故!”
“好神奇!”
孩童满脸的向往,却是不敢伸手去摸,小小年纪,生活也教会了他什么是该碰的,什么是不该碰触的。
平安不屑,就要出言揭穿,不过是想骗少爷钱财而已,虽然娄府不差这一点,可也不想做这冤大头!
没成想,一向在这种场合沉默寡言的少爷却少见的开了口,
“辨环境气候污垢的法子多的是,又何必用这华而不实的东西?”
和尚不服,“什么法子?公子不如说出一两样也让小僧我长长见识?”
娄小乙一指他的鼻子,“判断空气质量好不好,可以如你方才那般抠鼻屎!黑的就说明质量不好!”
和尚还没说话,旁边那孩童却抢先开了口,
“可我看他方才弹出的是红的……”
娄小乙一笑,“那是抠猛了!”
第3章母亲
娄小乙最终挑了串平平无奇,暗淡无光的珠串;放在之前,他当然是找些鲜艳好看的挑,但是现在,眼光又有了不同。
珠串虽暗,但却贵在真实,而且经人长年累月的研磨,自有一股沧桑之气在里面,这是来自梦里的意识,现在的他却也觉得很有道理。
……娄府,位于普城之东,是城中富贵人家聚集的区域,只不过娄府在其中很是寻常,丝毫也显不出来如何尊贵,这是娄府的低调,也是娄府的无奈。
自有小厮过来牵走马匹,平安会去立刻接受主母的问询,而作为少爷,娄小乙需要沐浴更衣之后才能去见母亲,这是大宅门的规矩,从酒场归来,身上的酒肉之气是对一向念佛的母亲的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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