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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少年并未抬头,却露出一丝笑意,“到底还是咱们崔公子聪慧,一眼看破玄机。”
“我可不如咱们二殿下聪明绝顶,我看哪,可惜亲王不需起字,不然我一定向圣上请命,给你起个天聪这般的好字。”
那短打少年正是朱厚炜,如今他刚过十一,但身量远比同龄人高挑,看着倒是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锦衣少年自然是趁着宫宴偷溜进宫的崔骥征。
而此时朱厚炜听了崔骥征的话,不禁一愣,前世他的小名正是聪聪,如今可不就是恍如隔世?
他心念一动,缓缓道:“我先前倒是给自己起过一个小字,日后若是人多眼杂之处,你便可称呼我朱云兴。”
崔骥征笑着拱手,“还请云兴兄解惑。”
前世的名讳就这么轻巧地被人说了出来,朱厚炜只觉心内莫名一松,像是了结了什么因果一般。
朱厚炜将他拉过来,“你看这边的斗拱形状像什么?”
“鱼鳞?”
“正是,你看这些斗拱层层叠叠却隐含规律,如同木管竹管一般,可用于通风,而你看这塔的四壁,我有意镶嵌上石头,又凿出开窗,若有风吹过,”
朱厚炜边做手势,边吹了口气,“就可造成对流。”
“对流就是风对着流?”
崔骥征也挺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声响便是风吹之故?”
朱厚炜点头,“正是,如此不仅可以让塔内难以积灰,还能驱逐虫蚁。这也非我想出来的,而是按照北宋年间建成保国寺图纸仿的。”
崔骥征还欲夸上几句,却听殿门传来击掌之声,一回头却见是一身太子冕服的朱厚照。
“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炜立时下跪请安,“恭贺兄长千秋!”
朱厚照显是刚从宴上回来,脸颊微红,仿佛醉了。
他将朱厚炜拉起来,“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这就是你的寿礼?”
看着这精美绝伦的佛塔,朱厚照心里苦,弟弟如斯用心,他深为感动,可一想起因当年之事,不仅母亲至今不肯原谅弟弟,更让弟弟左了性子,小小年纪便沉迷佛道与机巧,光是这两年逢年过节帝后连带自己收到的朱厚炜亲手所制之礼便有佛经、佛像、手串、念珠以及其他刻画有佛像佛经的各类器物。
每每想要提出异议,可又想到弟弟这些年形同软禁,每月的月例能带着一殿人吃饱喝足都是不易,也无多余银钱去搜罗贺礼,不送这些亲手制造之物,又能如何呢?依他看,长久关在方寸之间,换了他都得疯,朱厚炜就是做再出格的事也都可以体谅,何况吃斋念佛做些器物也根本算不得出格。
朱厚炜却丝毫不知自己已成了旁人眼中再可怜不过之人,只拉着朱厚照絮叨这佛塔的精妙之处。
朱厚照心不在焉地听着,却无意瞥见崔骥征手中折扇,奇道:“这折扇见过许多次,寻常不曾留意,今日才觉。”
崔骥征见他好奇,只好双手奉上,“这是二殿下去岁所赠。”
朱厚照细细打量这折扇,觉扇骨均为精钢所制,扇尾有一小环,将手指套在其间便可自由旋转,“这折扇怕是可拆卸?”
朱厚炜未想到他随便看一眼便能猜到其间关节,摸了摸鼻子,“也算不得是我所赠,只是近来骥征正在习武,因他年纪尚小,大多数的兵器都有些沉重,不便防身。突然有日习字时,我想起判官,便画了图纸送他,想不到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时人喜欢称呼排行或字,只有极其亲近之人才直呼其名,比如几乎所有人都唤崔二哥儿,唯有朱厚炜受前世影响,更喜喊他骥征,却不知每每听闻,朱厚照都觉一阵肉麻,此时也不例外,“宫里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你们,日后你们还是小心些,尤其是这等兵器,千万别再带进来了,若是被懂行的人觉,就是我也保不住你们。”
朱厚炜与崔骥征对视一眼,均有些赧然,“臣知错了。”
难得见弟弟这么乖巧,朱厚照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自然也就不再纠结,“你每拆一次,便要换一个扇面,倒也麻烦。”
崔骥征笑道:“我不过一个纨绔子弟,哪里真的需要动刀动枪?更何况遇到强敌时才需拆解,平常当个判官用也够了。”
朱厚照恋恋不舍地把折扇还给他,又转头对朱厚炜道:“明年我再过寿,你也别费心给我做那些弥勒观音的,还不如做些这有又有用的东西,若是为难,银子我出就是。”
朱厚炜自无不可,当即应允,“遵命。”
崔骥征到底是偷溜进来的,抬头看看天光,心中难免忐忑,又觉得兄弟俩似乎有些体己话要说,便踌躇道:“时辰也不久了,我该告辞了,免得让太子殿下难做。”
“哪里的话,一国储君……”
朱厚照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贴身内宦刘瑾跌跌撞撞地从外头跑进来,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朱厚照蹙眉,微微倾耳听,也不知刘瑾说了什么,瞬间神色亦是大变。
朱厚炜算算年份,心中有数,面上却依然一派淡然。
“我还有些事,先不叨扰了,宫门处我打好招呼了,表弟你自己出去便是。”
朱厚照匆忙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朱厚炜,“你且耐心等着,下回我再来看你。”
待朱厚照走远,崔骥征方拉着朱厚炜到了无人僻静之处,“我碰巧识得唇语,刘瑾方才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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