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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炜也不和他客气,“你请我与孙先生便好,要加上王府上下其余人等,一顿饭下来,你的盘缠怕是到不了应天了。”
崔骥征跟着笑,他幼时虽偶尔端个贵公子的派头,但私下其实爱说爱笑,时过境迁,就连笑意都收敛许多,让朱厚炜心里阵阵闷,“别说我这一路一直跟着殿下打秋风,就算我孑然一身,我就是要饭,爬也得爬去应天。”
“讨饭去应天?”
朱厚炜似笑非笑。
他们家的老祖宗可不就是开局一个碗,最后在南京称帝的?
崔骥征似乎也想到了,哂然一笑,率先走入酒肆,要了二楼一雅间。
酒楼饭馆向来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趁着酒菜未上,几人便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动静。
“你们可不知道,丰城可真惨啊,简直是飞来横祸。”
“丰城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天上下石头,还是那种冒着火的石头,砸到房子当场就烧起来,听闻丰城烧了三万多间屋子呢。”
“呀,那可死人了?”
“这就不太清楚了,几十个总是有的。”
“唉,这些年年景真是不行,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听说这天子每日不理朝政,整日在那豹房里寻欢作乐,这样还不够,现在还要出宫微服游玩,啧啧……”
“别的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派来一个人,送来一粒米了么?”
青天白日之下,竟然就敢大喇喇地非议朝廷、诋毁天子,可想而知,在江西地界,宁王府究竟猖狂到了什么地步。
“云兴兄可知王大人之前还有一任巡抚?”
崔骥征亲自为他把盏,低声道。
朱厚炜不无怀缅地一笑,对匆匆而归的孙清解释道,“这是我自己起的小字,微服时充作化名,只想不到骥征竟还记得。”
“诗云‘荟兮蔚兮,南山朝隮’,毛传注曰‘荟蔚,云兴貌’,很是妥帖。”
孙清捋须道,“不知崔大人可有字了?”
崔骥征摇头,“我尚未及冠,父亲也未曾透露过,但以常理料想,无非骐驷一类。”
“人中骐骥、骥子龙文、家骥人璧,”
朱厚炜笑道,“唯有这般的字眼才配得上骥征。”
“殿下谬赞了。”
崔骥征脸颊微微红,却被酒家端上的菜呛得直咳嗽。
辣椒虽已传入大明,然而并未普及,但云贵川湘赣等地,菜式辛辣咸香的传统已经初露端倪。
朱厚炜知他口味清淡,便倒了杯水,示意他涮涮再吃,对孙清道:“可见着这南昌知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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