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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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公主这些年什么没经历过,见他这般反常,心下已然了然,果断迈步朝廊下石阶处而去。
孰料还未走几步路,后颈倏然扫过一阵不祥冷意,于是下意识踉跄弯腰,再回首,果然墙头月下不知何时悄然闯入了许多不速之客。
越来越多的黑影腾跃而出,银白利器在月色下泛着粼粼反光,将这满园落花碾碎。
“快跑。”
谢徽止转身甩袖,一柄寒光鱼肠剑自广袖滑落剎那握紧,他只身挡在沈覃舟后方为她断后。
他的态度也很明确,要杀沈覃舟,先得过他这一关。
“跑不了了。”
沈覃舟冷眼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三个黑衣人,手无寸铁,只得后退。
刺客们蒙面黑衣,手中举着刀戈斧钺,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侧身稳步逼近,不断将两人本就有限的空间压缩,直到她单薄的背贴上他。
如此紧要关头,她还有闲心问他:“你猜这些人的目标是我?还是你?”
这场临时起意的暗杀,或是蓄谋已久的伏击。
谢徽止微微一笑:“我希望是我们。”
“我和你恰恰相反,只可惜他们这次显然是冲我来的。”
沈覃舟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黑衣人,语气幽幽,嗤笑出声,“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
谢徽止面色沉郁如夜,薄唇紧抿:“少说废话,拿着。”
一把冰冷匕首随即被塞入手中,这是给她防身用的。
说罢谢徽止右手剑花一挽,足尖点地借力而起,几声锐利破空之音回荡园中,箜篌鸣竹之声瞬间没入耳膜,尚未看清谢徽止如何出手,眼中已流萤般划过几道银光,最前面的几个死士闷声倒地,溅起碎石落花。
几丝腥甜气息溢散于空中,缓缓在月下浮动——恶心。
别院中先前规避的王珏等人终于发现异状,陆续倾巢而出,那些死士却丝毫不退不怯,只迎不避,招招狠戾直取谢徽止身后之人,宛若扑火飞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又一死士鲜血淋漓倒在她的面前,骇得沈覃舟下意识扶着廊壁倒退一步,金铜触地之声于一片厮杀搏斗中清脆叩响心弦,垂首,原来是柄巧夺天工的连发弩机从那人袖袋掉落,她定了定心神,鬼使神差俯身拾起,便见箭已在弦上,触手可发。
“郎君。”
王珏匆匆拔剑利落将身边几人解决,便要飞身将身陷囹圄的谢徽止救出。
廊壁青砖上,人影此起彼伏,宛若一场头晕目眩的皮影戏,诸人战成一团,花蔓藤枝溅血横飞,可他没有回头,只冷声命令王珏:“先把她送走。”
王珏无奈只得纵身到沈覃舟身前拉住她就往外头带,精铜弩机悄无声息藏入鸳鸯袖里,沈覃舟回首看了看那锦花深处的人,虽不落下风,但终究势单力薄不得脱身,肩背之处也隐有几道暗红渗出,却始终不曾后退半步。
待脱离包围圈,王珏匆匆安顿完沈覃舟便转身要杀回去相助谢徽止,因此他并不知道,有人在他身后缓缓举起弩机,顶头三尺明镜高悬,铜弩上雕有刻度望山,清晰分明,靶心随着那玄色身影快速移动,沈覃舟的指尖似缀有千斤,但仍旧颤巍巍搭到机簧扣眼之上,指背一屈,指腹扣下,果然是连弩,那她就更没有失手的理由了。
三只乌金铁箭次第连发,劲弩皋风携雷霆万钧之势尖锐着呼啸而去,她到底是女子,不免被弩机后挫之力击在肩头,连退两步,跌倒在地。
习武之人皆耳聪目明,一时间,满园皆静,剎那无声,个个停下手中动作,本能转头目追箭矢而去。
沈覃舟趴在地上心口蓦地一收,空落落直直往下坠去,屏住呼吸不敢错眼。
千万要中!
还是王珏反应迅速侧身猛然挥剑格挡拦下一只,谢徽止也转瞬回神,拉住身旁死士挡在身前拦下另一箭,而这最后一只箭便避无可避终结于血肉之躯上。
鱼肠剑脱手铮铮坠地,谢徽止身中暗箭轰然倒地。
“郎君!”
王珏一颤,双目陡然怒视海棠花深处,沈覃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森然杀意,可她不在乎,依旧死死盯着谢徽止倒下那处不放。
若他死了,她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是甘心的。
事已至此,场中所余死士也知再无机会,纷纷转身越墙而去,王珏已然顾不上其它,冲入一片残花弃尸,抱起倒地不起的谢徽止,只见一只乌金羽箭赫然插在胸口,温热鲜血汩汩如泉。
纵然强大如谢徽止,到底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粉饰太平
不大的屋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人,新烧的热水刚送进去,不消片刻就是盆腥红血水端出来。
尚且春寒料峭,苏嬷嬷额头却已经沁出细密冷汗,她嗓音略紧,利落指挥下人配合张青医治,众人皆打起十二分精神行事生怕行差踏错,今夜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全寄在他身上了。
小小银勺舀着黑褐色的汤药,一点点浸润发白的薄唇,小心翼翼沿着唇角倾进去。
张青抬首看了榻上昏沉的男人,目光微紧:“来不及了,快去取人参片来含着。”
“我这就去。”
说罢一人已然出了屋子。
谢徽止大概陷入一种混沌状态,也许是痛到了极致,感官反倒钝住了,三魂七魄按捺不住往上游离,浮在半空。
张青心头也是害怕,好容易将伤口缝合,喘过一口气来,见少师虚汗如雨,唇色青白,脖颈处青筋鼓胀,终究气已经匀下来了:“郎君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以后更要好好将养,这一箭射中了要害,只怕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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