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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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离西城的延秋门不远,听说城门外有一家酒肆的汤饼味道不错,所以她也不急于寻了,利索一理身上新裙,扶了扶鬓发,重新舒展面容,准备去填肚子。
那酒肆的店面虽简陋,但汤饼名不虚传,劲道的口感,再加上十足的浇头,一碗下肚,千愁万苦都烟消云散。
她又独自去往郭城外的山头坐了许久,晡时的日头已经向西,将绿裙映得鲜亮。
忽地刮来一阵风,身边枝叶剧烈摇动。
羽舟警觉地望向四周,银针已探出指缝。
红日高悬,晴空万里,既不是暴雨要来,那就是妖孽顽徒。黑影带起的阵阵旋风只在她身边一圈圈打转,让人辨不清方向。
煞然抬臂,一根根银针飞向四方,淹没在林中。可须臾间又原路飞回,羽舟疾身躲开,脚跟落地时,顺着松土向后一滑,身后风声呼啸而过,回头一看,脚下已是万丈深渊。
她尖叫一声掉了下去,正要伸手扒住崖边,一个青色身影忽而绕至后方,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一托而起,将她拉了上来。
她抬头看见那张银色面具,猛地将人推开,“当众撕衣裙侮辱我不说,这会还想占我便宜!?”
“当众侮辱?”
向无夜扬声驳道,“当着几个女子的面怎还称得上侮辱?要不是出此下策,你还要寸步不离跟我到何时?”
羽舟冷哼:“那你眼下又在干什么?我也没叫你来啊。”
向无夜不搭话,靠上一旁山石,讥笑道:“你也别装得有多清纯无欲,说吧,你和你那位殿下到底什么关系?”
羽舟站在一片磊落的灿阳下,“某些人心不干净,看人也不干净。”
“那位殿下的心干净与否,你可知晓?”
“你没资格对越王殿下评头论足!”
羽舟回身瞪他,“殿下亲和,视我为挚友,但我一直视他为师长。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你说这份恩情当何以为报!”
七年前,徐州云澈涧的虞涿山下,遗留了她一场噩梦。
她出生不久,双亲就在一次水患中故去,自小被茶农姨娘收养,五六岁就跟着兄姊们上山采茶。
那日雨后,山路泥泞,她扭伤了脚,与兄长们走散,好不容易走出崎岖山道,却不幸撞见一个心怀恶意的掮客。
那掮客见她长得清秀,把人拽过来就要上绑,打算将她卖到烟柳之地。
十岁的她还是个女娃娃,脚又负了伤,浑身上下无一点力气挣扎,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换来的只是狠狠砸在脸上的一个个拳头。头顶晕眩,四肢无力,只能任由恶人带走。
就在她濒临绝望,决意要了断自己时,几只飞镖从远处射来,直中掮客后脊。
愣怔间,有人为她裹上了衣物,将她从地上抱起。她没看清长相,只知道他穿着曲领衫,上面绣着禽鸟纹。接着又来一年轻壮士,径直挑断了那个掮客的手脚筋。
她被那穿曲领衫的人扛在肩上,走近一辆马车,听得这人毕恭毕敬向车里唤了声公子:“这姑娘险些被人绑走。”
她抹了抹泪水,透过马车的薄帷,隐约看见一位白衣广袖的男子从车上走下,听他说:“放她进去。”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转眼她就被抱入了马车,年轻壮士又将她采茶的竹篓一道放了进去。
马车前行,不知所向,她迷茫地望着车外三名陌生男子,手足无措,又大声哭了起来。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幽静的山道中只能听见她无助的哭声,她浑然不知走了多久多远,鲜血从身上的伤口流出,在无法遏止的疼痛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醒来时,淡翠色的床帷印入眸中,身上盖着干净的被褥,一名穿着讲究,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正为她擦拭身体。另一名女子正端着热水进屋,二人是同样的装束,比她年长不了几岁。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包扎极好的伤口,衣衫也是新换的,刚要张口询问,便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闻声望去,进来的正是那位白衣男子。
她不知道此人是何身份,但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屋内的下人纷纷向他行礼。
她听说过,云澈涧一带居住着许多隐士,但从未见过如此霁月光风的年轻公子。
还未等元珩落座,她倏然从床上翻下,跪挪至他脚边,拼命磕头,“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元珩亲和道:“姑娘起来说话。”
身后两个丫鬟将她扶回床上,她胆怯地抬目,见这位公子虽穿着简素,却是气度不凡。
元珩道:“搭救姑娘只是尽我所能,不必太过记怀。”
“我从姑娘的篓中找到了这些。”
他将她所绘的几块图板放置案上,“姑娘采的都是上好芽叶,图实在绘得生动。我自认是爱茶之人,但你所绘品种却从未见过。我读的那些茶经典籍,都是士人据前人所遗篇着拼凑而成,非亲见亲品所得,虽有记载可询,却少了一份真实。”
他用极欣赏的目光翻阅着图板,“姑娘既有如此天赋,何不效仿那避世立言之士,编撰茶经,得以传世呢?”
这些图是她闲暇时随性而作,却得到如此夸赞,自是十分欢喜。
她听着虽有些心动,但因自小都是悄悄蹭兄长们的课,书读得少,字还未必能认全,编撰书着怎是她一介女子所为。
她颤颤巍巍道:“小女子卑微,尚且无法像男儿那般读书习字,恩公所言,怕是比登天还难!”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元珩只是淡淡一笑,“立言立志与尊卑无关。”
他顿了顿,又问道,“斗胆问姑娘芳名,今年芳龄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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