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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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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得利急道:“不试试怎么知晓!”

“那我问你,迄今为止的一切,可曾不在天书上有载?”

郑得利脸色白了,缓缓摇头。

白环卫斩钉截铁道:“那二人定要交出去。便是不交,也只得将他们抛落于此地,任其自生自灭。”

她背过身,似要拂袖而去。

正在此时,郑得利忽攥拳道:“既然如此,今日之后,我便随他们而去。刀山剑树,海角天涯,我和他们一块走。”

“你不能走。”

白环卫驻足,神色起了一丝涟漪。

“为何?”

“因你是天命之子,你是唯一可出城关、我当辅佐之人。”

“我不信。”

郑得利兀然抬,双目犹如火烧,“我才不是什么命定之人,我只信咱们会一个不少地突围,去往岱舆之外!”

“痴人说梦。世事不能两全,既要出城关,势必要付出代价。他们便是你当舍的代价,天明之后我会向谷璧卫交出他们,此事不容置喙。”

白环卫如不化坚冰,口气同神态都极冷。

这时她眼角里忽闪进一隙寒光,扭头一望,却见郑得利不知何时已从褡裢里取出一柄天山金小刀,拔开鲨皮鞘,将匕尖抵住了自己咽喉。

郑得利两手抖颤。他平生只动过两次杀意,一次是向玷污了女使小凤的陶少爷,一次是对现时的自己。他的嗓音因恐惧而滞涩,却拼力道:

“如若您不留他们二人,我便当即在此地血溅三尺!”

白环卫的动作滞住了,微微偏头,仿佛十分不解,然而眼中已染上惊诧与些微恐惧。良久,她开口:“他们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回护?”

郑得利道:“咱们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友。”

“便是如此,他们也值得教你以命相换?你可是继白帝之后唯一可至归墟之人,万万千千人里独你一个。”

白环卫的口气忽放重了,薄唇紧抿,柳眉蹙起,这兴许是她头一回有了些似人的生气。

郑得利的胳膊不再抖。他点头,依然刀横于颈。他轻轻吟诵了一句戏文,那自离开蓬莱的那一日起,便时时盘萦心头的诗句:“有言道:‘有恩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勇!’我既被大人看重,便决不会是位忘恩负义之人。我不愿看他们死,龙潭虎穴,我愿陪他们一块去闯!”

这一句话便似平地惊雷般,在爵室内炸响。清风拂掠,二人衣角如水鸟飞扬,白环卫久久无言,最终还是迈步,自他身畔匆匆掠过,似是一种妥协。

“放下刀罢。”

她淡声道,“我让他们留在船上。”

白环卫走后,郑得利放下刀,手心里尽是冷汗。他是头一回以死威逼一位仙山卫,此前,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性命稀贵。

他颤巍巍走到甲板上,此时楼船已离岸甚远,湖上烟水朦胧,倒不愁谷璧卫追兵放冷箭。郑得利轻轻吁气,方惊愚、楚狂和小椒,他哪个都不愿放手。方惊愚、小椒是他儿时玩伴,不知帮他打跑了多少个地棍喇唬,楚狂不是恶人,曾替他出头教训陶少爷。瀛洲一战时,他使不上力,他们三人皆冲锋在前,替自己挡下了腥风血雨。

他曾不止一次地自问:自己能做何事?能为他们带来多大助力?

自小他便像一个丑角,徒遭人戏耍,引人笑,现时要教他唱主角儿,演一号人物,倒教他茫然无措了。郑得利将额抵在船板上,阖上眼,眼前忽似浮出一片光景,一个着鹅黄衫子的影子在槐树下静候着自己,他忽心里怦怦跳,轻轻呢喃道:

“小凤……”

同小凤是喜相逢还是生离别,在那骨片的记述里早有分晓。去往归墟后独个归返蓬莱,这便是他的已写好的戏本。可而今的他却不死心,欲寻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回到舱室里睡下,兴许是多日紧绷着一根弦,此夜里睡得格外安适,打了许多睡梦。然而后半夜他抖个寒噤惊醒,只觉浑身酸疼,张眼一望,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被闭锁房中,两手被铁链子锁住,口里塞了麻实。

正当他猛烈挣动之时,却听舱室们吱呀一响,白环卫站在门口,神色澹净:

“对不住,因怕你又要自戕,我便只得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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