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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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左手裹着白色纱布,露出纹着长横短横的手指,握着一只形状古怪的手铃。右手提着形状独特的短鞭,脚踩皮质长靴。
他的领口处,小腿处,都绑着一圈小指长的七彩布条,用油彩绘画着难以形容的诡异符号,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您是,秦师傅?我是和你联系的白……”
男人突然扬起短鞭,凛冽的鞭尾带过树上积水,直直朝白岐玉面门洒去——
“哪来的脏东西,从你天帝爷爷的地盘上滚远点!”
那是一声与斯文毫不沾边的怒吼,狠厉、尖细,像捏着嗓子。
猝不及防被水泼了满脸,冰凉沁入混沌的思绪,带出一丝清明——
被蒙蔽的搬家时的真正记忆,终于重现。
白岐玉看到的那一沓A4打印合同,变成了黄皮纸,中性笔则变成了炭笔……
天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如黑色幕布盖在了饲养箱上,他像提线木偶一样,做着滑稽可笑的事:
欢天喜地搬入的新家,其实是从未离去的旧家,安放摆设,实则是原地打转,什么都没动……
又一泼冰凉的水洒在面上,白岐玉从邪恶混沌的无序中睁开眼,径直落下泪来……
“秦老师,您看到了对吗,那黑影……”
“放松……”
男人温柔的说,“不要怕,没事了。”
在温柔的声音安抚下,像有一只毛绒温热的小手,搭在白岐玉的额头上,他竟直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室内了。
抬眼,是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白幡,垂着密集的络子与细帘,络子的形状很特别。口鼻间,萦绕着柔和神圣的线香,像仙人细腻的呢喃。
一个穿着修行短袍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盆水进来:“小香客,醒了?”
她利落的帮白岐玉支起身子,靠在矮塌上,又从盆子捞出方巾,给白岐玉一点一点擦脸。
白岐玉不自在的摇头:“……这里是哪儿?”
“靖宗堂。”
中年女人仔细的给他弄,“好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安慰,方巾离开的那一瞬,白岐玉的脸清凉舒适,像是真有脏东西被擦去了。
猛地,他的右手一刺痛,他低头一看,虎口处的烫伤,不知何时蔓延开来,一片触目惊心的腥红。
中年女人又说:“你喊我韩嫂就行。秦弟马上一个香客还在看,你且休息,待会我再唤你过去。”
“谢谢您,韩嫂。”
韩嫂又从里屋端了一碟子瓜子和硬糖,给他倒了杯热茶,便走了。
白岐玉这才得以观察这里。
与他想象的那些并不昏暗沉闷、要以蜡烛、油灯光衬托仙气的神棍仙堂不同,这里灯明几亮,暖白光照亮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家具与摆设都整洁有序,让人看着便心境通透。
出了屋门,更是一间震撼到无法言喻的大屋。
正中,有一个高大到离奇的供桌。
白岐玉一米七六的身高,都要抬头去看——究竟多高的人或仙家,才适合这供桌?
供桌上,端坐着数十座男神、女神像,或宝相端庄,或悲悯众生,也有灵动、狡黠的。
每座神像前,都恭敬的供有黑木碑牌,写着“胡天霸”
、“柳三娘”
等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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