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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解釋乍一聽既合理又體貼,但是細想根本經不住推敲。
許騁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試探何烯年,現在看來,何烯年確實也喜歡男人,否則怎麼也不會是這種反應。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警惕得炸了毛。
許騁的目的達到了,使壞的心也適當地收了回來,臉上的笑容帶著歉意,眼睛裡都是真誠,一點也看不出試探。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你就···」
當我沒說過還沒說出來,何烯年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了,沒等他話說完就搶先開口。
「沒事,我不介意的。」他臉上的笑有點牽強,帶著點掩飾不了的驚魂未定,「我,我只是突然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麼。」
說完還自己乾笑了幾聲緩解尷尬。
許騁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繼續說,「那太好了,就怕以後合作何總心有芥蒂。」
何烯年已經沒空想合作不合作了,他腦子裡瘋狂復盤剛剛自己的表情管理是否到位,有沒有露餡,直到回到包間還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他們剛進門,就被王洪起鬨說借尿遁,非得罰兩人喝酒。
許騁他是罰不動了,所以火力主要集中在何烯年身上,何烯年一向好說話,加上現在的思考能力約等於o,王洪沒說什麼,他就走到位置旁邊,打算給自己斟酒。
但是他剛伸手準備拿酒瓶,許騁中途就把酒瓶拿走了。
許騁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明只是提出建議,玩笑中帶著點壓迫感,「王哥,今天就到這兒吧,再喝嫂子又不給你進家門了。」
王洪於是哈哈大笑說不喝了。
散了之後何烯年在酒店門口等代駕司機,許騁在酒店門口把王洪和他的下屬以及自家秘書都送了上計程車。
最後站在何烯年身邊陪他一起等代駕司機,何烯年看許騁神色自在,好像剛剛那十多分鐘的聊天並不存在,也或許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取向是男是女,所以根本沒把剛剛的聊天當回事。
好在代駕司機很快就到了,把何烯年解救於水火中。
三個人合力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幾個人扔上車,何烯年也上了副駕。
車子發動前,許騁繞到了司機那邊,低聲交代:「車上的幾位都喝酒了,麻煩您多擔待點,別開太快,然後待會兒下車的時候幫幫忙把人送到家。」
司機師傅很爽快地答應了。
許騁朝他道了謝,然後又在駕駛座那邊隔著師傅看向何烯年,「晚安,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何烯年強裝鎮定看著他,說:「好,許總您也路上小心。」
許騁點點頭,轉身走去取車了。
一路回家,何烯年的腦子都是亂糟糟的。
聽說這個群體向來敏感,能清楚地認出同類,何烯年不覺得自己是敏感的人,至少在自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好像還沒認出過同類。
最後他掩耳盜鈴搬安慰自己,自己認不出,那許騁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再說兩人才見過多少面。
不會知道的,他睡著前很跟自己說。
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叫醒的時候,何烯年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以往和李瑜他們通宵喝酒第二天照樣精虎猛,但是這天早上他坐在床上,宿醉讓他頭痛欲裂,昨晚帶著一腦門心事,晚上還做了奇奇怪怪的夢,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拖著腳步洗漱。
到了獅館,只有何堅一個人穿著練功服打拳。
南獅講究「獅武合一」,許多套路都是從武術里演變改進的,在豐年獅館,所有人舞獅入門都是從一套南拳開始,武術底子越紮實,獅舞才會越好看。
何烯年沒有打招呼,和往常一樣自己找了個角落扎馬步。
直到何烯年扎完馬步,李瑜才喪著一張臉來了。
他坐在桌旁給自己和何烯年倒了杯水。
何烯年接過喝完才說,「還好我爸已經去吃早餐了,不然看你這衰樣,又得罵你。」
「我早到了,不敢進來,在榕樹頭蹲到師父走了才進來。」李瑜剛說完就乾嘔了一聲,「媽呀,這王總不會買的假酒吧。」
何烯年面無表情道,「是你老了,不是酒假。去後面睡會兒吧,我怕你猝死。」
李瑜又yue了一聲才揮揮走進了獅館的休息室。
陳皓朗今天依舊嘰嘰喳喳地來了,只不過他的小兄弟們一個也沒有跟著了。
何烯年覺得好笑,剛來的那一天浩浩蕩蕩的,少說也有將近十個人,這會兒就剩這麼一根獨苗了。
他實在是好奇陳皓朗怎麼想的,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覺得陳皓朗能撐這麼久,這都差不多一個月了。
「哎,你的兄弟們呢?」何烯年逗他。
「害,別提了,一個個弱雞得要命,鏟都鏟不動。」陳皓朗一臉不屑道。
何烯年伸手捏了一把他的上臂肌肉,陳皓朗嗷了一聲,猛地跳開了,跳開的時候又扯到了腿上昨天被扎獅頭的竹篾劃拉到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直罵何烯年傻逼。
「你就不弱了」何烯年笑著說。
陳皓朗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嘀咕道:「那多練一練不就不弱了。」
何烯年漸漸收了笑意,看著陳皓朗稚嫩的臉和單薄的小身板。
他想到了剛上初中的自己,他入門早,加上本來就是何堅的兒子,訓練比同齡小孩兒更狠,十來歲的時候已經能上高樁去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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