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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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漆推迟了两天才去往文清宫,走过记忆中忘却的、牢固的文清宫,走进密道,走进密室。
这曾经囚过他的地下密室空旷得竟像今时今刻的天泽宫,两处空旷囚笼各据一方各住一人,连昏暗都如出一辙。
谢漆不点灯,习惯了黑夜的广袤,他凭着耳目缓步走在密室里,朝着那**的深处而去。
暴君待在谢漆当初所处的铁床,粗重的铁链楔在铁床内部,锁链长度能操控机关收放。当初高瑱囚谢漆时,大部分时候放的是最短的锁链,铐着谢漆四肢只容他卧床,辅以不停续杯的安魂汤,迫使谢漆一直昏睡。
谢漆悄无声息地来到铁床不远处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铁床上,锁链的长度至少放到六尺,能拖着锁链绕床行走。
黑暗放大了声音,暴君痛苦起伏的喘息一遍又一遍地回荡,谢漆本就恻隐的心在黑暗中慢慢膨胀,不过是沉默地驻望一盏茶,他的眼眶里竟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倏忽一落泪,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沉重。
暴君听到了落泪的声音,脱口便是沙哑的执着喃喃:“老婆……”
谢漆良久地沉默着,低哑道:“陛下,不要那样叫。”
声音提供了确切的方位,暴君拖着锁链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迟缓笨重地朝他摸索过来。
六尺的锁链拉到了尽头,他向前不能,因惯性向后踉跄,排山倒海似地摔倒在地。
他笨拙地匍匐在地,仰着脖子哽咽着喊:“老婆。”
谢漆心如刀割,掠到他面前去搀扶他,忽而锁链爆响,前一刻虚弱无助的人暴起,猛兽般将他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张口便用力地咬在他肩颈上。
猝不及防的恐惧和受骗的愤怒夹杂,谢漆急促地吼他:“高骊!”
一口见血,嗜血清明,暴君带着锁链死死地扣着他四肢,在黑暗里磨牙吮血地笑:“嗯,我也是高骊……”
他松口,着抖蹭到谢漆衣领,战战牙齿小心地咬开衣领,叼住谢漆佩戴的黑石吊坠,含混地说话:“我不伤你,我不伤你……见到你我就能继续熬下去。谢漆,把这个吊坠给我好吗?你一直戴着它,我有它,就像有你……然后、然后你就不用来看我了,我会熬到不再疯了似地渴求你的时候……到那时,我恢复正常了,就能变成你的高骊了,到那时,你就能喜欢我了……”
人在痛苦的煎熬中总是格外需要信念。他的信念是戒除烟瘾等同于获得喜爱,自作主张得经不起推敲。
谢漆肩颈的咬伤还在渗血,听着身上寒颤的恳求,锁链颤栗的抽动声,他撑着冰冷的地面挣扎着爬起来,又听到了崩溃的哭泣声。
异世的高骊也是高骊,哭声一模一样,破铜锣一样并不好听。
暴君被推开后便哭得好不凄惨,忽然一颗冰凉的圆石放在了掌心里,他听见面前人的回复,不是拒绝,而是鼓励。
“高骊,坚持一下。”
“我等你。”
第232章
帝一日不在位,国则有一日惶。
暴君闭关的半个月后,留守东境的许开仁传来急报,东境有近二十城因不满禁烟法而连横造反,张辽带着的两万北境军稳不住局势,特请中央增兵驰援。
许开仁传信分两路,一路是用军方快马加鞭,一路是隐秘地用方贝贝的鹰传讯,鹰击长空自是飞,很快谢漆便提前收到了消息。
谢漆先和唐维通气,两人通宵商议着怎么处理东境这块棘手的罪孽遗留地。
晋国局势定于打赢云国,安于梁吴内部瓦解,但四境之中东南两境各有隐患。
南境久为镇南王和大长公主把持,若不是他们夫妇是铁血改制党,南境早成了国中之国,正因他们夫妻的缘故,南境政还不归于中央,但文已经与中央一体。
东境才是表面政拥中央,实则和中央离心离德的不稳定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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