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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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荷步子一顿,一整日的心疚忽然瓦解,眼泪掉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好好地站在那里,就忽然忍不住想哭。
愣愣地伫在河边,却又想到了先前不应该,连忙咬牙把伤口藏进袖子,头一低,只作不识不见。
女人娇秀的身躯蓦然擦肩,一股混合着潮湿的花草味道沁入鼻翼,庚武余光睇着秀荷凌乱的钗鬓:“一个人是准备往哪里去?”
他的嗓音低沉而微涩,冷峻的面庞上鼻梁英挺,薄唇勾着冷漠,整个人像一堵高墙笼罩。
百米外的金织桥头忽然灯笼火把明亮,秀荷揩着红裙仓惶跑起来:“欠你的都还不够,你又来管我做甚么,反正我不回去。”
傻女人,欠我的还不清了。
庚武却哪里再容她跑,蓦地把秀荷的胳膊扭转过来:“管你?爷为你差点从死里走过一遭,来就是为了管你一辈子!”
久病方醒,气息尚且不匀,猛一弯腰用力,把秀荷扛到了清宽的肩膀上。秀荷踢他打他,他都不肯再放。谁叫他一出狼群就被她把魂魄掠去,魂一丢,心就不能自已了。明明被她几番绝情推开,下一回还是割舍不下。倒不如拴在身边,是好是坏都是他命里注定。
脚底下空空落落,秀荷哭起来:“庚武你放开,我这样对你,还要牵累你做什么——”
夜风把新嫁娘的红裳覆上发髻,看起来就像是拢了一面红盖头。里头的白色斜襟小裳呼呼鼓起,看到她一截樰白细腻的肌肤。腰真是细,胯儿就像一张盘。
“别动,再动这里就把你办了!”
庚武气息一紧,匀手把秀荷的衣裳拢好,大步将将向那废桥边走去。
第贰贰回暗厝留人(重写〕
春溪镇早先的时候有两座桥,一座在密林边,供打猎砍柴的乡民进山用,后来那条路着了野猪的灾,死了不少人,就废弃了。人们搬离开这一段,围绕金织桥住了下来。桥底下几座多少年不曾翻修过的老厝,木头都长了青苔,瓦片歪斜,传闻闹鬼,又被行-巫问卜的女瞎子做了长居地,平日入了夜少有人来。
星光罩着鹅卵石路,乱草丛生,庚武一路扛着秀荷走到老厝下,女人的绣鞋儿早先还在肩背上乱晃,渐渐地却安静下来。他知道她一定在哭。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惹急就眼眶红红的。
心中气她傻,屡屡被那梅家老二吃透,却又怜她受了委屈,新嫁入人家就遭谋算……狠心不宽慰她,叫她吃点儿教训。
“那边去看看!跑不了多远,总在这一片躲着!”
忽然一束火光透过破桥扫射而来,有家丁粗犷不耐的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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