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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年马有几个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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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更令人心动的目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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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晌午饭,喻本元原本答应虎头儿在床上稍微躺一会儿就陪他去河里游泳,谁知一觉睡醒太阳都快下山了。他睁开眼睛后,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有那么一会儿看着半合着的有些陈旧的床帐,房间里稍微显得有些昏暗的家具,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又迷糊了一会儿,等清醒过来,现还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躺着,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踏实、温暖和安逸。

起身走出房间,院子里格外的安静,本元信步而至,见药房的门虚掩着,就轻轻推门进去。书桌上摆着一叠细麻纸,这是父亲用来开药方时常用的,此时静静地摆在那里,旁边的砚台里墨汁已经有些干了。看来父亲时常还坐在这里动动笔。桌角放着一只木匣,半开着,本元坐下来,随意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厚厚一摞药方。他翻开来看,应该是父亲整理了,有一些看上去时间已经很久了,纸角折叠的地方看上去快要烂了。这是自己小时候和父亲一起行医时用过的药方。父亲要干什么呢?他拿出了一摞药方随意翻阅起来。

呦,睡醒了?你这一觉睡的!喻先儿从外面进来看着本元笑着说。

哎呀,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逸的觉了。他们都去哪儿了?本元起身问道。

去哪儿了?陪着虎头儿去河里游泳了。孩子等着你睡醒了陪他去,可左等右等你再也不醒来了,又哭又闹,后来亨儿、他妈就陪他去了。

哎呀,那我赶紧去吧。本元急忙要往外走。

别去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正好,咱俩说会儿话。

本元让父亲坐在书桌前,自己拉过来一根条凳坐在桌子旁边。爹爹,您在整理这些药方吗?

嗯,这些天在家闲着,没事儿了就翻了翻,顺手理一理。喻先儿又从木匣里把剩下的拿出来放在面前。

你看,这些大部分还是以前咱爷俩行医时开的方子,有些是我和你爷爷用过的方子,都快三十年了。那时候看病有时间,开的方子都是仔细动了脑筋的,君臣配伍也很讲究,有些到现在用的话也是管用的。有些方子比较简单,大概那马的病也不太重。这几年看的病畜越来越少,这诊脉、开方子就没以前那么自信了。牛马治疗的技术和经验就是反复练出来的,就像一把刀,经常用经常磨,才能越用越快。

爹爹您也太谦虚了,你往那里一站,诊脉开方子能过您的人恐怕也不多。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神?我呢有个想法,正好想和你说说。我们一直以来走到哪里遇上病畜就直接上手治疗,多数时候是凭经验。图快,快治疗、快见效、快完事儿。很少坐下来去琢磨遇见的这些个病症,它的病原因、症状表现、每一步施治的用药、阶段性治疗效果,调整方药的依据、最终的治疗结果。喻先儿娓娓而谈。

看您说的,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从这个治疗点到另一个治疗点,来去匆匆,很多时候开了药方,都等不及看到病畜服用就得往下一个地方赶路。本元皱着眉头道。

是啊。巡诊行医时这也是实情。可直到我们开始办学馆,给学员上课讲这些东西的时候,才现我们手里都没有多少可以参考的书目资料。当然,虽然有《安骥集》《卞宝论》等这些经典名医验方,但里面掺杂了许多伪作杂章,乱人耳目,不足为训。兵部颁的《类方马经》等又过于简略。不像人家太医院的医学校有一整套医学经典着作,从《黄帝内经》到《本草》《千金方》《伤寒论》等等,都可以拿来教学生。学生回过头来也可以拿着这些书反复学习。我们现在多数课程上课基本是凭借教官的一张嘴,讲到哪里算哪里。讲对讲错只有他自己知道。有的时候甚至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这就是个大缺陷,会误人子弟。即便后来教官们自己编写了一些讲义,也是各敲各的鼓,各念各的经,很少去关注知识之间的关联性。

很多时候,仅凭着记忆或一张药方给学生讲课,药方里给出的药与病畜的病对症吗?比如,像这样,一张十几年前的方子摆在面前,可它是给哪匹马开的?这匹马是哪里的?当时生病时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辰?竟都没有一点印象。假如现在有一匹相似病症的马站在这里,你还敢用这方子下药吗?喻先儿并没有看本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分析中。

本元随着父亲的话语也陷入沉思。

喻先儿又继续道:元儿啊,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我们把这么多年遇到过的典型的病畜病症、用过的方子整理出来。另外,今后遇到典型的病畜,要从它所在的地方、季节、天气、时辰,骑用、牧养时的致病原因,症状的基本表现,脉象脉色,方剂用药,治疗效果,病后养牧护理的禁忌等都及时地记录、分类、整理,也写一本适合现在马牛常见疾病的专门医书,这样用它来教学生,治牲畜,咱们心里就有数了。也会避免教官授课时随心所欲,信口开河了。

爹爹,您的这个想法太好了。我有时候去马医馆给学员上课,他们也会抱怨:我们的学馆就是个糊涂庙,老和尚念经全凭一张嘴。我有时候也让学生问得张口结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躲起来。

可是爹爹得把这个事情交给你。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做这些。我也不怕丢丑,我读的书少,做事儿不怕,可一提笔我也头疼,经常东拉西扯,词不达意。你现在正是脑子最好使,精力最旺盛的时候,遇到的病例多,临床治疗的机会多。如果能按我的想法一步一步来,日积月累,肯定能写出像样的东西。你这次走的时候,就把这些方子都带走,作为写书的第一份资料。喻先儿郑重地嘱咐道。

本元的脑海里也渐渐浮现出一幅记录自己和父亲行医问药着述的图画,这让他的心里涌出了一个更令人心动的目标。今后的十年,自己要去做的大事又多了一件。

我得好好地琢磨琢磨,再过几年,也可能有一本书,通过它就能找到当初我和爹爹一路走来的印迹。本元看着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

虎头儿一进院门就高声喊:爹爹,爹爹,我们回来了,叔叔逮了一条大鱼!快起来看看吧,大瞌睡虫!

本元和父亲笑着走出药房,就看见一家人浩浩荡荡,眉飞色舞地开了进来。

哎呀,你可睡醒了,你儿子等着你陪他下河等得恨不得把房顶掀了,闹成那样都没把你吵醒。他叔叔愣是把他扛到了河边才消停。给,惠儿给你,我去给你们做饭。尕珍看着本元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本元接过惠儿,见本亨手里用柳树枝穿起的一条大鱼,足足有十来斤。嚯嚯,今天晚上可有好吃的了。

嗯。这家伙,抓的时候可费劲了。扑腾起来劲儿大的差点把我掀翻。我拿去给妈妈。本亨兴奋地说。

爹爹,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躺一会儿就带我去游泳,结果根本叫不醒。虎头抓着本元的胳膊仰着头嚷嚷,还是一脸的气恼。

都是爹爹不好,睡得太死了。你那会儿就应该拿个棍子把爹爹打醒。本元看着儿子玩笑道。

不可能,妈妈都不让我大声叫你。一个劲儿说,叫你爹再睡会儿,再睡会儿。拽着我根本不让我进屋。我怎么叫你?虎头儿气哼哼地埋怨。

好好好,明天一早我一定带你去河里游泳,就咱爷俩,可行?本元又赶紧许愿。

这次说话可得算数!虎头认真地说。

算数,一定算数。明天天一亮我就叫你,到时候你可别赖床啊。本元向虎头儿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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