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女主秦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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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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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他是陌生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我在他面前总觉得羞赧与紧张,更不敢看向他那明月般的双眸。

我先坐起身来,把鬓边松散的发丝拢了拢,自觉这样衣冠不整的在他面前甚是不妥,半侧了身子,不愿正对着他。

我瞥过他端碗的手,看清他手指修长白皙,不像习武之人,放下心中微薄的警惕:“是公子救了我?多谢公子。不知公子何人?”

他把药先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我是秦臻,殊华的哥哥。”

“殊华?”

我对这名字实在是没印象,下意识揉了揉头发,“秦公子。。。。。。”

“我表字无虚,唤我无虚即可。殊华是秦郅小字,姑娘还记得秦郅吧?”

秦郅。。。。。。我记起来了。说到秦郅,我才发觉这两人眉眼确有相似之处。我这才想起我见到那个面孔熟悉的人——可不正是秦郅么。原是他救了我,难为他还记得我这么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又肯救我。

想到当时我对他那样的不屑神色,他竟然还愿意救我,我心里倒有了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对一个陌生人都愿意施以援手,对师父这样的至亲却不愿意接纳。。。。。。

正想着,有人“吱呀”

一声推门进来:“哥——”

隔着床帷,隐约见是秦郅。秦臻见他,语气严厉了些:“还不过来给秦姑娘赔罪?”

我正准备道谢,听了这话反糊涂了:“该谢谢你们才是,何来赔罪之说?”

秦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每年这时候我都会在这里放药引毒蛇,以入药、制毒,从不曾想有人经过。。。。。。”

秦臻转过脸来看我:“今年恰好我跟着他一起,否则姑娘的毒也没办法化解了。幸而那毒蛇毒性不强,姑娘又喝了化毒水,不然就是我也难起死回生。如今已毒液尽散,我给你敷了药,包扎过了,想来已无大碍。”

秦郅连连附和:“是,哥的医术可不是这天下第一么,哪有哥哥解不了的毒。”

秦臻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秦郅,复问道:“姑娘怎么会从那林子里出来?”

秦郅小声应和着:“七姐不是隐居在那里么?”

他口中的七姐,不是师父又是谁?我虽略有迟疑,想想还是据实相诉:“秦七娘。。。。。。正是我师父。我如今已出师,师父嘱咐我去宜都找秦家。”

二人眸中均有光芒闪过,对视一眼又都看向我,秦郅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是你,阿召!”

秦郅还想说些什么,秦臻把药送到我嘴边:“先喝了药再说吧。这药有助于排清残毒。”

我接过药,闻到那苦到极致的药味不禁紧蹙了眉,屏气一口气喝下。秦臻递过一杯清水:“冲冲苦味。”

受到这样一个陌生人的关心,我确有不适,不由多看他几眼,却发觉他也正含着笑看我。不似秦郅笑的轻佻倨傲,他气度高华如同谪仙,教人安心,又教人仰慕而不及。我觉得局促却又总是想看他,撞上他的眼神忙慌乱地移过眼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又是哪儿?”

“你睡了一个时辰,现在大约辰时罢。这是我在青溪原外头的别院,”

秦臻笑的有些得意,“你从来都没发觉过吧?”

我这才看清这里是间别致简单的厢房,我坐着的正是张长榻,帘帐半开着,倒也把我挡住了大半。阳光渗过窗纱照进来,柔和而不晃眼。室内焚着清淡的香气,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微阖上双眼,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窗外一声鸟鸣,旋即便有雀鸟展翅飞离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把实情从头和他们说了,说到倪万峰一节,看了秦臻一眼,不知为何还是自住了口。

“七姐她去了哪?”

秦郅忙问,我摇摇头:“我也不知。。。。。。”

秦家不是很以师父为耻的么,怎么他们还这样关心师父?

我提出这疑问来,秦臻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犹疑地看了一眼秦郅。

秦郅性急,手中捏了一只茶钟,不及喝便按下在桌上:“话是这样说,却也不至此!”

“七姐是二伯最疼爱的女儿,虽然做了杀手这样不光彩的。。。。。。家里一时都以她为耻,不愿意认她,后来渐渐的要好些了,二伯还是一心为她铺路搭桥。就算后来杀了那书生,引起了点小波澜,二伯还是想着接她回来好好过日子。不过七姐要强,说不愿给秦家蒙羞,硬是自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秦臻慢声补充道。

秦郅喝尽了杯中茶:“我记得七姐还带你回来过几次,只是七姐只称你为阿召,你自称秦召我便一时没想起来。怎么你不记得了?”

他们一连说了许多,我怔了一晌:“小时候。。。。。。我不记得了。师父说五年前我发过一场高烧,所以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这些事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高烧。。。。。。”

秦臻点点头,“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秦郅不容我细想,紧接着问:“你说。。。。。。出师?你和七姐学的东西。。。。。。你杀了谁?”

“这。。。。。。”

我想了许久方才开口,“是个叫倪万峰的人,师父说他杀了我父亲唐如生,所以要我杀了他以报仇。”

秦臻和秦郅相视一眼,我似乎看到秦臻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错,是他。”

秦郅露出一分笑意:“原来是你!见到你第二日镇上就死了人,因为是个打手,无亲无故的,又怕是什么权贵出手,这案子便就此搁下了。倒是你!”

我微低下头,不愿多谈,秦臻看出我所想:“罢了,不说这些也罢。我们还要多留几日,你正好养好伤,与我们一同回宜都,好么?”

他温和问我的声音,却似是经年不见的故友。我点点头,鬼使神差一般,又唤住本欲转身离去的秦臻:“无虚,你。。。。。。们就不曾怀疑过我么?”

秦臻看向我左手处并不答话,我想起那黑玉镯子才明白了,这种样式的镯子,世间恐怕只有一对,另一只又被师父无心遗失了,如今这倒成了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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