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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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神婆说,有的地方阴气本就浓重,再加上薑月窈在的地方更是邪气会聚。她本就是灾星,邪气侵无可侵。而你原本福旺,却不然。你今日喝酒,虚火盛,更容易被邪祟侵身,看到幻象。”
孙大太太忧心忡忡地道。
她看到孙识文被货泉扛进傢时,差点背过气去。她正想狠罚货泉等人,却惊闻这是云岫间的邪物作祟。
孙识文经常去赌场通宵,再加上醉酒,的确体虚气弱。
而货泉等下人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在云岫间感觉不对劲。尤其是货泉,他后颈受击,但他身后压根没人,其他人都能作证。
三人成虎,孙大太太其实已经被货泉等人说服。神婆说的话与货泉等人不谋而合,她更信几分:“你脖颈侧的青紫印,神婆说,这正是‘鬼劈刀’。”
孙识文扭动脖子,疼得跐牙裂嘴:“娘,别等后日,明日就让神婆去迢山,好好驱驱邪。”
“娘知道,神婆让我们放心,在柳鞭下,量薑月窈也不敢为祸。”
孙大太太忙不叠地点头:“还有云岫间那破院子,得处理。”
“我们把薑月窈赶去迢山,就是想尽可能地远离她。按神婆的意思,我们手裡仍拿著云岫间的地契,薑月窈住在那儿,还是住在我们的屋簷下。所以,我们不仅无法摆脱她带来的晦气,反倒会被云岫间晦气妨害。”
孙大太太叹息道:“神婆能震住云岫间的污秽,隻是她说,咱们得把地契转手。”
“把云岫间的地契送给神婆就是,让她好好清清云岫间的邪祟,再压著薑月窈。”
孙识文随口道。孙傢虽然每况日下,但从前他靠薑傢的钱过惯富贵日子,看不上坍塌的云岫间。
他不当傢不知柴米贵,孙大太太却听得肉疼。但看著宝贝儿子蔫得跟霜打的黄瓜似的,兼之对神婆深信不疑,她还是应承下来:“行,这张地契总能换几场法事。”
孙识文闻言,舔一下嘴唇:“娘,神婆要做多少场法事,才能祛除表妹身上的晦气?”
但他犹记得薑月窈在袅袅烟雾裡的身姿。
“做多少场都不够!”
孙大太太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气道:“当年薑傢豪富,说倒就倒,谁知道是怎麽没的。这薑氏女,就是个祸害,你绝对不能沾身。”
孙大太太发狠道:“等她一及笄,我就远远地把她嫁走。凭她的样貌,外头那些想续弦的富商,总是看得上她的。”
“娘。给她挑那行将就木的老头,让她住在云岫间守寡,由神婆隔三差五地做法镇守,不会有事的。”
孙识文腆著脸做撒娇状:“儿子这麽多年,一直缺个可心人儿……”
可他还没说完,忽而有一团东西从天而降,将他砸得头昏脑涨。
孙识文一下从床上弹起,惊恐万分地疯狂抖动身体。可蛇反而顺著他的亵衣一路往下,惊得他失控地大叫:“蛇!!娘!蛇在我裤子裡!”
孙大太太扑过去想帮他,却陡然发现,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又攀上另一条粗长的蛇,冰凉而光滑的蛇身,缓慢地缠紧孙识文的脖子,朝她吐著猩红的信。
“啊!!!!!”
孙大太太凄厉的尖叫声,撕破孙傢宁静的夜。
长随惊慌失措地捉蛇,而婢女则架著神婆赶来孙识文的院子。
纵使双脚离地,神婆依然手上摇铃,口中仍念念有词,瞧上去无比淡定。就是等她被放下来时,她的双股战战,有点发抖。
“神婆!神婆!”
孙大太太宛如看到救星,花容失色地扑过来:“你快看看文哥儿!一定是灾星作祟!”
神婆看到长随手裡的蛇,稍稍安心。毕竟,她想赚钱,可不想赔命。神婆站定,双目迸发精光,大喝:“何方邪祟——”
她势如长虹,却忽觉双臂刺痛,眉心袭来一阵厉风。
孙大太太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神婆身上,可神婆才说瞭四个字,孙大太太就看到她突然仰面摔倒在地,发出“砰”
的声响。
神婆的袖子耷拉著,露出手臂上宛如柳鞭的血痕。
孙大太太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瞭下去。
孙傢顿时乱成瞭一锅粥。
云岫间却祥和而静谧。
灶房的小泥炉上煨著一盅鱼,紫苏的香气时不时地从瓦罐缝隙裡冒出来。
薑月窈和章嬷嬷没动十一的那半鱼,等到晚膳时分,想著他随时会回来,章嬷嬷又把它重新加工一遍,顺便借火炉暖暖身子。
为免香气串联,薑月窈在正房整理完香材后,才走到灶房来取暖。
隻不过,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走出正房时,她忍不住站在长廊上,驻足往外看,期望在昏暗飘摇的烛光裡,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
十一离开前的话,总让她心裡突突的,不安稳。
她担心他真的去找孙傢麻烦,孙傢有好多傢丁,她怕他出事。
而且……
待推开灶房的门,看见章嬷嬷又重新开始数铜板,薑月窈心底沉沉地叹瞭口气。
她也不安自己自身难保。
薑月窈从怀中拿出章嬷嬷从十一那儿得来的金蝶簪,又拿出装白檀香的香盒,放到章嬷嬷特意搬来数钱的小木桌上:“白檀香我会用掉些许,不过应该还能剩下不少。嬷嬷,加上这些,够不够?”
今日,章嬷嬷虽然匆匆赶回迢山,不过还是打探到瞭溪源香会的消息。
因为今年信王世子要来,溪源香会多增两道身份审核:既要长辈或族老出具的亲供文书,又要找两个溪源县本地人、或是一位官府、佛门中德高望重的人作保,写具结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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