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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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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逼仄低矮,走进去都要弯着腰,与其说是关人的地方,实际上与牲口棚无甚区别。

整片区域只有进门狱卒歇脚的矮桌上有一支蜡烛,不论白天黑夜,其他角落都乌漆嘛黑,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不仅如此,除了一扇直通的大门,里头连扇正经窗户都没有,只在四面的顶上开了个只容得下婴儿拳头通过的小小气窗。

大漠早晚温差极大,白天干燥酷热,到了晚上滴水成冰也再寻常不过。然而黑牢中不分白昼黑夜,如同一个巨大的扁平笼屉,全天十二个时辰都闷热难当。

明景宸弓着背刚走进去没两步,就感到心闷气喘,汗湿重衫,与在烈日暴晒的戈壁滩上跋涉没什么分别。

那个与老妪有交情的小吏比往日里热情得多,笑得见牙不见眼,别看他位卑职低,可有可无,但像他们这种人消息却异常灵通,都是不折不扣的人精。

老妪捂着口鼻,脸色格外难看,她早前并不知道这儿的环境竟然恶劣至此,这种情况下,别说养病,就是健壮如牛的被关进来,恐怕要不了两天也要疯。

她赧然地对明景宸道:“是我的过错,竟给你朋友寻了这样一个地方。”

小吏派人来告诉她牢里的人死了,她就立刻跑去通知明景宸两人。

如今她亲自走进这座黑牢,看到黑漆漆的通道两旁放置了连排的半人高笼子,笼子并不宽敞,关两个大男人都嫌拥挤,然而目之所及,这儿每一个笼子里关押的人数少说也有五六个。

囚犯们蓬头垢面地蜷曲着四肢把自个儿缩小成一团,然后肩挨着肩,背靠着背,或蹲或坐地挤在一块儿。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鸡鸭,都不能被称作为人了。

明景宸闭口不言,因为通道逼仄,容不得两人并肩而行,高炎定与他一前一后,行走中,还会不时磕碰到两边的笼子和里头的囚犯,那些囚犯从杂乱如草的头里睁开眼睛,一路目送着他们穿行而去,如同芒刺在背。

◇第1o6章窦玉身亡

“注意脚下。”

因为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泥垢,踩上去有些软趴趴,又有些滑溜溜,高炎定走了一半忍不住半侧着身,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牵住了身后明景宸的手。

明景宸不欲在外人面前与他生冲突,挣了几下见没挣脱便也随他去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黑牢尽头的笼子前面。

笼子上粗壮的木栅栏断了三四根,碎屑残骸躺在通道上。

小吏手上的烛台出幽幽的橘光,几人的身影被放大了数倍投在阴暗斑驳的墙上,显得格外扭曲和怪异。

笼子里横陈着一个人,蓬头垢面,看体型应当是个成年男子。

高炎定拦住要上去查探的明景宸,皱眉道:“里头腌臜,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说完不等他应声,就夺过小吏手中的蜡烛屈着身子率先钻入了笼子里。

高炎定生得魁梧奇伟,这关人的笼子对像他这般健硕的体格来说尤其束手束脚,他一手持烛,一边艰难地在里头缓慢移动,每往前挪动分寸,头顶、肩膀就会与木栅栏碰撞到一块儿,在他身上蹭下一层陈年老垢。

笼子里的地上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囚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还没有专门的恭桶供其使用,可想而知一脚下去踩到的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高炎定凭着脱常人的忍耐力才遏制住了作呕的本能,渐渐摸索到了那人身旁。

探手一摸,已经凉透了,且尸身僵硬程度严重,应当是已经死了几个时辰。

他将烛火往前凑了凑,现这人脖颈以一个极度诡异的角度曲折着,脖子上还留有青紫的指印,显然是被人一下拧断颈骨导致的。

撩开遮盖住面容的乱,即便有所准备,但在看清下面那张青白交织、了无生气的人脸时,高炎定还是有片刻的愣怔。

此人双目圆睁,五官惊愕、狰狞,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命丧黄泉、客死异乡。

高炎定叹了口气,为对方合上眼眸,转身出了牢笼。

“死的是谁?”

高炎定道:“是窦玉。”

明景宸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在看到笼子里只有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基本已经认定死的人九成会是窦玉,他修眉微拧,用戎黎语询问小吏:“另外那个人呢?”

小吏支支吾吾,眼神仓惶躲闪,下意识朝老妪望去。

他虽不知这两个男人的身份,但见老妪对其恭敬礼遇的模样,便知道这两人自己惹不起,以至于都他不敢立刻说实话。

老妪觉得这小吏办事不牢靠,凭白让自己在镇北王他们面前丢了颜面,好好的人死了一个不说,竟还弄丢了一个,心里万分恼恨,又岂会再帮他说话,“还不快如实招来!”

那小吏哭丧着脸,道:“不是小人故意隐瞒,实在是小人也不知好端端的大活人去了哪里?”

这话说了比不说还让老妪难堪,她面色铁青,“什么叫不知道?你负责看管此地,如今人不见了,你竟然说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可笑!说!是不是你收了谁的好处,存心坑骗我们?”

小吏腿一软,跪倒在地,哭道:“小人万万不敢欺骗三位贵人,刚才的话字字属实,小人可以指天誓,如有半句欺瞒,就教小人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三人见他说得情真意切,不似作假,可心底越狐疑。

高炎定摸了摸笼子断口处的血痕,道:“今日牢里是你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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